返回 2024年01月05日

　　■马晓炜

　　当节气匆匆打卡至小寒，明显感到“余额”不足时，便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席卷了大地。
　　小寒与大寒、小暑、大暑及处暑一样，都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它的到来，标志着寒冷的冬进入“数九寒天”模式，民谚有“小寒时处二三九，天寒地冻冷到抖”“小寒胜大寒，常见不稀罕”之说。常言道，物极必反，寒到极致便是天将回暖之时，节令至此，春的气息和年的味道将愈来愈浓。
　　“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率先感知阳气而动的莫过于自然界的花草树木和鸟儿了，谚语“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就是最生动的写照。古人通过长期观察，将小寒分为三候也是最好的见证。一候雁北乡，还在南方过冬的大雁，已经感知到阳气萌动回升，开始陆续向北迁移；二候鹊始巢，喜鹊也感觉春不远了，开始筑巢准备迎春，“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三候雉始雊，野鸡因感知到阳气而发声，鸣叫着寻找同伴。除了鸟儿对阳气有着超强的敏感性，花儿更是不甘示弱，根据三候变化随之逐次开放。一候梅花开，二候山茶花开，三候水仙花开。梅花作为春天的使者，是抢先察觉到大地深处的暖意，“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在冰天雪地的季节，梅花傲然挺立枝头，梅香馥郁，为寒冷的冬增添了绚丽多姿的色彩。其“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的洁身自好品格也备受文人雅士的推崇。
　　“小寒大寒，准备过年。”随着小寒的到来，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因为此时连腊八节都依偎在小寒的怀中。儿时记忆中，到了小寒，乡邻们陆续为过年做准备，忙着写春联，剪窗花，赶集买年画、灯笼、鞭炮等。对孩子们来说，除了逛年集、盼新衣，便是观看杀年猪了，那是腊月乡村一场盛大且热闹的表演。
　　每当我家杀年猪，父亲都是支起大铁锅，用柴火把水烧得很旺。然后几个人协力将大肥猪摁倒捆住，抬到长凳上杀了。在我们看来，肥猪天生就是来给新年增添喜庆气氛的，所以没有半点不忍心，反而认为家里杀年猪是件风光的事，毕竟有那么多人前来围观和购买。待年猪不再挣扎嚎叫，杀猪匠麻利在猪蹄上割个口子，用嘴不停地吹气，慢慢地，猪的肚子鼓了起来。接着反复往猪身上浇开水，冒着白气，浇透后起劲地刨毛清脏。到了开膛环节，杀猪匠娴熟地先把猪尿泡取出给了我，也许算是对我喂养年猪的一种奖赏吧。
　　大人们那边忙得热火朝天，我则乐颠颠地把猪尿泡清洗干净，将其吹得溜圆，用绳子扎紧，与伙伴们来场雪地足球赛，追逐嬉笑中，情不自禁欢唱起：“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恬静的村庄立即变得热气腾腾，好像年味都被我们给撩开了，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