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5年02月21日

　　■鲍海英

　　去田埂上走走，许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直到昨天深夜，听见屋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我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想法，春天到了，我要回老家，到房前屋后的田埂上走走。
　　想到田埂上走走，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想法，这些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可我又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每次我开车回老家，总是来去匆匆，这个愿望，就一直沉在了心底。
　　如今，春天到了，去田埂上走走这个念头，就像解冻的河流，在春天里被温暖的阳光唤醒。
　　去田埂上走走，也许是我怀有海子的情结。“从明天起，我只关心粮食和蔬菜。”我可以仔细看看，母亲种的麦苗，在寒风中返青了没有。我可以仔细看看，母亲种的油菜，还需要多久可以开出一片花海。
　　去田埂上走走，除了看看小麦和油菜，我还想去看看那些长在田埂上的古老的大树。那些古老的大树，记得儿时我曾怎样顽皮，爬上树端去掏过鸟窝。也许，在那些树根草丛里，在那些隐蔽的树洞里，仍然藏有飞鸟和野兔。在这个世上，也许只有它们，仍沿习多年来亘古不变的生活方式。
　　去田埂上走走，我还要看看在田埂的另一端，那条古老的河流。那条悠长的河流，多少年了，它一直都在奔腾不息。儿时，我不知凶险，曾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捉鱼、嬉水。河流的两岸，花草吐芳，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在河流的岸坡，长着高高低低的树，树上总能看到几枚青果，偶尔会发现，偷食青果的鸟儿，倏地从枝头飞向天空。
　　去田埂上走走，我可以不必像在城市的街道上，那么匆忙，那么慌张。更不必担心，身后会有人鸣着喇叭，急吼吼地催我赶路。看着返青的麦苗，闻着油菜花的味道，我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如果走累了，我就坐在田埂上，用手指捏一捏松软的泥土，看一看刚吐出嫩芽的小草，和天空中被春风吹开的云朵。
　　去田埂上走走，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那些城市里的喧嚣，于我的耳朵，暂时可以屏蔽。那些霓虹灯的闪烁，暂时可以被田埂上的青草，地里的庄稼取代。在田埂上，只有草色遥看的梦境，陪伴自由轻盈的脚步，只有阳光撕锦裂帛的声音，陪伴洒脱干净的心灵。
　　春天，去田埂上走走，这是我今年决计要做的事情。如今春天已经来了，我的喜悦也一天天强烈。我要选一个明媚的日子，迈着轻松的脚步，回家后去田埂上走走，让田埂上的风景，治愈我多年堆积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