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5年02月21日

　　■黎军

　　又到了蚕豆花开的时节。
　　早春二月，妻子在屋前小院种的蚕豆开花了，整个小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兰般的清香。蚕豆花不大，通常花瓣为紫色，花蕊为墨白色，每当微风轻轻拂过，它们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可爱极了！蚕豆花虽没有争春的梨花、李花、桃花那么艳丽，它平常，平常得甚至不起眼，但它淡雅而耐看，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初识蚕豆花，还是在20世纪的70年代初，也就是我的儿提时代。外婆家有几小块自耕地，立冬前后，外婆便在地里种上蚕豆，以待来年春夏时节粮食短缺时可以果腹充饥。蚕豆有一些毒性，不可生吃，需将生蚕豆多次浸泡或焯水后再进行烹制。广西这地方种蚕豆的不多，外婆种的蚕豆就成了当地的一道风景。每当开春，严寒前种下的种子就会破土发芽，伴着春寒料峭，蚕豆苗由翠绿变成碧绿，随后扬花结豆。
　　那时家境贫寒，我自幼跟着外婆一起生活。外婆一生勤劳善良，跟着外婆，我学会了锄地松土，浇水施肥。记忆最深的是那时给豆苗浇水最便捷的方法是用“彪桶”（一种专门给蔬菜浇水的桶），开始时掌握不好，按外婆的说法是两个喷水的“长嘴”总“打架”，或者两个水桶一边高一边低，很不协调，在外婆指点下，多练几次，也就协调了。看着蚕豆花开了，外婆总爱说快有蚕豆收了。每次收获蚕豆，都是一件开心事，外婆苍老的脸上也有一些笑意，至少能解决几餐春荒的问题。我呢，每收获一茬蚕豆，也长大了一岁，似乎也多少明白了一点生活的艰辛，想为外婆分担一点生活的压力。
　　看着朴实无华的蚕豆花，对外婆的思念油然而生。我突然感悟到，外婆的一生清贫而顽强，不正像蚕豆一样虽然深埋土里，就是冒着严寒也要顽强生长，并完成生命的轮回。该发芽时一定发芽，与万物共享阳光雨露；该开花时一定开花，不与群芳争艳；该结果时一定结果，自留根脉在人间。一生中虽然平凡，但也活出自己的芬芳。
　　平淡的蚕豆花，也是一抺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