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柳哨
桂林晚报
2025年04月03日
■刘志杰
每当春天来临,故乡的河湾、沟渠边,一排排杨柳与波光潋滟的河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条条好似绿色丝带的柳条也唤起了我童年做柳哨的往事。
在以前物资匮乏的年代,柳哨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乐器之一。清明节前后是做柳哨的最佳时节,柳条很嫩,只需稍稍一拧就分开了。
那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放学后连家也不回,便飞奔至村子以南的河岸边,此处的杨柳树最为密集。手脚麻利的孩子如猴子般敏捷,三下两下便爬上树去,专折粗细适宜的枝条,很快做柳哨的原材料便折了一小堆。
扭柳哨是个技术活。先选一根相对光滑的柳条,在两叶之间没有骨节的部分剪断,左手捏住上端,右手自下端依次向上轻轻揉动旋转,使嫩树皮松动,然后轻轻抽出里面的骨条,捏扁树皮上端的口部,用指甲剔去外面约半厘米宽的绿皮,露出黄色的内皮,形成一个“吹嘴”,一个轻盈灵巧的柳哨便做好了。但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简单的加工过程,如果操作时树皮松动不彻底,会导致哨体出现裂缝,柳哨吹起来会漏气。
柳哨做好后,衔在嘴里轻轻一吹,清脆悦耳的哨声就会响彻我们的耳畔。不同款式的柳哨吹出的声音有不同,粗条做成的柳哨声音粗犷、低沉,细条做成的柳哨则声音尖细、清脆。由于我生性胆小,爬树不敢爬太高,只能折取柳树下面的细枝条,结果做的柳哨又细又小,吹出的声音像老鼠吱吱叫,惹得小伙伴们看笑话。
在我们村,有一位大叔是做柳哨的高手。他做的柳哨会带着一两片嫩叶,煞是好看,且吹起来声调高亢,响遏行云。村里很多孩子经常缠着他做柳哨,大叔是个热心肠,认真为每个孩子做柳哨。待所有孩子都拿到做好的柳哨,他的小院里便会响起大阵仗,激昂清越的柳哨声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间,我已离开老家十多年,在钢筋混凝土的都市里呆久了,更怀念老家成片的杨柳林。于是,每当春天到来,我总会四处寻找柳树,折下一段细小的柳条,做成柳哨,一边轻轻吹响,一边回味快乐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