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3月19日

　　■兰青

　　近几日，温度迅速回升，春光明媚。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照进屋内，屋内暖暖的，窗外鸟儿歌唱。如此好天气，适合劳作。
　　周末，我带着三岁的女儿去周边的花卉市场选购了一些花草种子，一棵四季桂和一棵火棘，其中有女儿喜欢的彩椒种子。回到家，我把遗忘在阳台一角的花盆翻出来清理干净，然后拿着装米的空袋子和铁铲去河边挖土，一趟一趟地往回运。
　　挖土，要挖土质细腻、肥沃的鲜土，才能保证花盆里的土前期有足够的养分。需要的土够了，接下来就是往花盆里栽种。我把雏菊、太阳花、彩椒的种子均匀地撒在花盆里，上面轻轻覆上一层薄土，喷少许水。火棘和桂花树要选用大且深的瓦盆或陶盆，盆里多放些土，肥力足够便容易成活。女儿也在旁边帮忙往花盆里铲土。
　　我拉着女儿的手指着火棘对她说：“小树当然会长大的，和你一样也会一天一天慢慢长大。你看，这棵小树苗现在只有嫩嫩的绿叶，等到秋天来的时候，它会长满红红的小果子，远远地看上去像一轮红太阳，你就是妈妈的小太阳呀！”
　　女儿欢呼着笑着喊着“小太阳”站在花盆前，小手指戳着树苗嫩绿的叶。
　　记得小时候，每年春暖柳树发芽，父母亲也会带着我种树。家乡的山坡上、河岸边、房前屋后，都是一年接一年种下的树。有板栗、杏树、梨树、樱桃，也种杨树和银杏。在幼时，乡下人家很难吃上水果，家家户户只有自己种一些果树，等到开花结果果子成熟的时候，一家人能吃上新鲜的果子解解馋。每次种树，我总是跑在最前面，力气最小的我却是干得最起劲的一个。树苗种下后，我便三天两头地跑去看看，盼着小树快点长大，开花，结果。
　　那些年种树，种下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亦是满足一家人的口腹之欲。春日里的种树大军，也是乡村里一道美丽的风景。有时候，山坡上的树照顾不到位，也有部分没有成活，或得不到更好的生长条件，没有结果就渐渐失去生机。一年又一年，不等昔日的树老去，又有新的树苗浴风向阳生长。在年复一年的岁月里，曾经那个奔跑在乡间的野孩子，站在果树下仰头期盼的瘦小的我，早已长大成人，初为人母。
　　从我记事起，母亲每年春天都会张罗着种树，多年来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习俗。这几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每次过完春节我就远走他乡，春日里没能陪着母亲在那片我熟悉的土地上，亲手种下一棵棵充满希望的树，是我挽不回的遗憾。
　　在遍地高楼大厦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在这快节奏什么都不缺的年代，童年时代的乡村生活经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如今，我们每天面临着各式各样的人群和人心，生活是柴米油盐一地的鸡零狗碎，曾经拥有的那些美好，在一个落叶的黄昏零落成泥。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日里，趁着岁月尚好，让我们解放一个下午的时光，给慌慌忙忙的生活添点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