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3年11月13日

　　■陈保峰

　　进入冬天，白昼总是很短，像兔子的尾巴，一甩，一天的时光就跑掉了。天渐渐冷了下来，寒风送走清凉的秋意，相继而来是冬的气息，枯黄的树叶挂在枝头随着萧萧寒风轻轻摇曳。每到这个时候，我总希望在这个冬天里有一份温暖，能像春天一样温馨。
　　这是一个初冬的黄昏，天空下着小雨，我走在这条路上，水泥路面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路上没有行人匆匆地脚步，也没有五颜六色的雨伞，只有无声的细雨和我相伴。一阵冷风吹来，带着雨丝钻进我的衣领，牵起我的衣襟，我掖了掖衣领，加快脚下步伐，行走在白雾茫茫的路上。
　　路边那些困顿在树上的叶子，终于经不住湿漉漉的雨水，伴着风它们落了下来，轻轻地落在路上，或落入路边的尘泥。在这个初冬与晚秋纠缠不清的档口，这不大的风和不大的雨，让满眼的世界显现出一片别样的美。雨还在轻轻飘着，我用视觉和触觉记录着落叶匍匐于大地的绚烂，原本它们已经干枯，却在一场雨中再次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山间的风，冷冷清清，在这个细雨蒙蒙的初冬日，我与寒风撞了个满怀。初冬，像是一位高傲矜持的公主，舞动着她那神奇的面纱。而我，就是一个被岁月烈酒灌多的醉汉，行走在这冬日细雨中，感觉她美得逼人，又令人窒息。就连寂寥的原野上，清淡的树梢也悬挂着些许寒冷，结着一份宁静，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朵冰洁的凌霄花装点时空。
　　穿过一片树林，踏上一条幽径，弥漫的白雾瞬间笼罩了整个视野。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老屋，脱色的八仙桌，原木色的衣柜，古旧的柴火灶台，都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母亲一闲下来便拿出她的针线簸箩，戴上老花镜，缝补着那些永远都缝补不完的时光。老大的裤子短了，老二的鞋露洞了，闺女的碎花袄又小了，缝补了一辈子的母亲，永远都赶不上我们仨成长的步伐。只是现在，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望着屋外季节流转，用模糊不清的话语唠叨父亲没有及时把水递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息，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在这个略带寒意的初冬，我仿佛已经闻到了家中饭菜的香味，只有家里的粗茶淡饭才能给这个冬天带来暖意，就连窗口那昏黄的灯光，也饱含着满满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