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3年03月15日

　　■李育蒙
　　三月，春天已经苏醒。乡间田野已经铺满了油菜花，置身在这耀眼的色彩里，总会让人“醉”倒在这诗意的季节。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心里头应该都藏着一片油菜田。小时候在家里种油菜的时候，对于花开的期待是否存在现在不好说，但花开带来的乐趣真实存在过。犹记得，放学回家的路上，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去钻花开正盛的油菜田，在里面捉迷藏。身影沉浸在这金黄色的花海里，直到日落才会钻出花田，抖一抖衣服上、头发上带落的花瓣，这一份和油菜花交织在一起的童趣，是童年里难忘的一段美好。
　　只可惜，这份油菜花田里的童趣，随着离家更远地上学，而流失在成长里。只是依稀记得，每一年三月的花开，我都是坐在教室里，向往着那盛开的花田。
　　因为向往，所以才去追寻。学生时代结束后，步入工作，好像离油菜花田又近了一点。每一年花开的时候，都会带上家人驱车去找一片油菜花田。
　　置身在油菜田埂上，感受那清风拂过的扑鼻花香，一如小时候一样，只是再也没有小伙伴会在田埂上呼唤你藏在哪儿。工作后所遇到的每一块油菜花田，都已经不能再容纳我们小时候的“肆无忌惮”。因为它不再是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油菜花，也不再属于我一个人。
　　倒是孩子，每次看见油菜花后会很兴奋，甚至我一不留神，他还会钻进那些盛开的花田里。不过我会很快制止他，毕竟这不是我小时候的“田园”，而他也不是我小时候的“样子”。能在钢筋水泥包围的城市里，有这么一块花田，能让我们看一看，拍一拍照，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拍着孩子身上的油菜花瓣，又仿佛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父亲在我身边，肯定也会制止我。因为那是一份随着年龄增长而带来的敬畏，一份对农时农事的敬畏。
　　微风一起，就好像能聆听到花开的声音。这花开，就像是春日寄来的一份新信件，提醒我们感受这壮美的春日画卷，享受这美好的时间春光。这花开，又好像是岁月寄过来的一封旧情书，细数着过往的无忧无虑，让你面对生活的“苟且”，又不得不去泛起阵阵乡愁。
　　倒是油菜花田的主人阿姨看见我制止孩子后，跑过来大方地说：“孩子想在里面玩就玩吧。”她的手上，拿着的是那些被折断的油菜花穗。“这多浪费啊！”不过阿姨面对我的这个感叹，倒是说得很有哲理：“也没有损失多少，缺的补补就好了！这世间难免会有破破烂烂，总要人去修修补补的。”
　　阿姨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我。虽然总觉得难忘过去的岁月，但生活往前走，那些花浪翻滚的样子，那些芳香四溢的花香，不也是在修补那份缺失的乡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