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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庆村:“举人门第”书香不散

桂林日报      2024年01月29日     

  图①:黄氏大院已然成为宅庆村的文化标志。

  图②:古朴典雅的门窗,让人回味无穷。

  图③:黄氏大院的红色栅门。

  图④:举人故居前的功名石。
□本报记者胡晓诗 文/摄
  古村宅庆,是灵川县灵田镇正义村委的一个自然村。在这片依山傍水的土地上,近300位村民享受着宁静的乡村生活。村子虽小,却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关于古村的辉煌,一切要从村中的一位举人说起。

  嘉庆举人开启崇文之风
  宅庆村青山环抱,属大象饮水的风水宝地。300多年前,祖先开村时取名宅背村,1812年村里的文化人又将村名改为纛麓村,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翻身当家作主,普天同庆,村名就又为宅庆。村民黄德林告诉记者,宅庆村的崇文风气,正是由清朝嘉庆年间的黄继修开启。
  黄继修年少失学,在家务农。不甘受“面朝黄土背朝天,四季辛劳不得闲”的煎熬,只身跑到20里外的雍田村(今属灵川镇)私塾求学。这时的他已年过二十,却苦学不倦。家人几次将他寻回,他又连夜逃走。私塾先生被他的精神感动,宁愿不收学费,也要让他继续读下去。其父不得不应允。
  清嘉庆六年(1801),黄继修考中辛酉科举人。先后在四川省新津、资阳、江油、南川万县等地任知县。在江油任职期间,黄继修目睹当地水田里的泥鳅、蚂蟥泛滥成灾,已严重影响到禾苗的生长,便致力于推广灵川地区的“粪田法”,教育农民开山取石割茅烧灰撤入田中,从此水稻产量大增。当地百姓曾建黄公祠以彰其功德。朝廷晋升他署理松潘军民府,黄继修去世后晋封文林郎。
  在黄德林的引领下,一道红色栅门映入记者眼帘。门匾上书“举人门第”字样,对联有云:“寒窗攻读春燕舞,蟾宫折桂夏牛飞。”这里就是由黄继修后人修建的黄氏大院。
  这座回形大宅是村中最大的建筑,进门为前廊,院内有两座并排型制相同的三进院落,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格局。大院高大宽敞,青砖材料,墙头飞檐斗拱,天井全部用青石板铺就,与一般桂北古民居并无二样,最让人玩味的是那些古朴典雅的槅门、窗棂。由木格组合成的“喜庆”“安吉”门窗,上雕诗画木刻,几枝竹叶飘逸优雅,行书、篆书题字古拙流畅,还有四联“寿”字窗和“福禄”“富贵”等字形窗,无不透露着主人的生活情趣和文化品位。
  在黄继修成人的四子中,三子黄行敏和四子黄行敬最为突出。行敏为太学生,后官从九品;行敬先后做过修仁县和贺县教谕,长子世楷跟随父亲足迹,亦做过思隆和思恩两县的教谕,父子二人均被敕封“文魁匾”,但牌匾在“破四旧”时遭毁坏。
  老房子如今成了宅庆村文化的标志性建筑,先人勤奋好学的故事还在影响着这个古老的村落。在村口的小广场上,立有《本村学子简史》石碑,碑文上刻有自清代至今外出读书深造的村中子弟,且不论男女。记者看到,其中有民国时期考入黄埔军校,参加过衡宝战役的学员;新中国成立后不乏考入985、211名校的学子,还有人前往海外名校留学,一般院校更是数不胜数。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建功立业,将崇文重教之风传承至今。
  走出大院,黄继修的故居离此处不远,其考取功名后竖立的功名石仍屹立于大门口。漫步在干净整洁的巷道中,只见古民居多为砖木混合承重、青砖、土坯砖小青瓦式建筑,它们有飞扬侧脊、三叠式马头墙,有精美、朴素大方的木雕造型,更有桂北寻常人家的生活况味。

  桑梓情深不忘反哺家乡
  黄继修长年在外做官,仍不忘家乡的教育事业,曾捐银200两修建书院。并捐银入黄氏宗祠,置田出租放贷,取租利作为助学基金,以奖掖黄族子弟。先人这种桑梓情深、饮水思源的价值观,早已植根于宅庆村人的基因。
  2009年,一位旅居海外的黄氏族人捐资数十万元,重新修建了已残破不堪的黄氏宗祠,“村里还有李姓、全姓等姓,所以祠堂更名为‘村族和堂’,也就是本村人和谐的意思,现在村里面的红白喜事都在这里举办。”黄德林说道。
  祠堂的一旁,是书院的旧址。说到书院,年逾花甲的黄德林仍记忆犹新,在他孩童时期,书院分为上下两层,楼上是生产大队部;楼下是宅庆村的小学,只有一名教师负责所有三年级以下学生的教学,之后就必须转到其他地方继续学习。在他的记忆中,书院里的圆窗圈出了一幅夕阳夕照的画面,“‘窗前静观锦绣图,楼上好多诗文赋’,当时黄继修的几首诗我都还记得很清楚。”上世纪70年代初,书院消失于一场大火,但那浓浓的书香历经百年岁月依旧醇厚。
  不仅如此,宅庆村在村民的保护下,基础设施得到极大改善,全体村民对祖先留下的遗产怀有敬畏之情,对传统村落的保护和修缮已经成为自觉意识。
  2014年,多位村民开始着手收集古村落资料,并上报上级部门。同年,他们想方设法筹措资金,在村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修通了环村公路,圆了宅庆村人方便进出村子之梦。
  沿着公路往大山的方向走,一座旧时宅庆村通往桂林方向古道上的石板桥横跨小溪流上,这座单跨式石板桥的桥面石板凿刻工整,用料大气,厚约半米,桂林古建筑专家评论其为桂林境内单跨式石板桥中的精品。2017年,一名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的村民用其所学,在古石板桥旁设计修建起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新搭板桥,以便农机通行,通往山场的简易公路也同步落成。
  放眼远眺,公路如银色飘带逶迤着伸向远处的青山。道路两旁,银杏、南酸枣、柿子等百年以上的古树点缀着恬静古朴的村落;山脚下的平地上,一排排荷包豆藏着乡村振兴的“致富密码”。
  2018年,更有数位热心公益的村民积极与有关单位联系为古村落保护建设出谋划策,利用好中央财政维护古村落资金,协调古村保护建设各项工作。
  古今交融间,宅庆焕发新气象,古村更将继续延续她古老的辉煌。

杨二说说
论平台的重要性

  宅庆村,因为有清朝嘉庆年间的黄继修,所以不俗。
  黄继修当年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拼命要去读书谋另外一个出路,哪怕家里硬将他抓回来,他一逮着机会就跑。几个来回,家里都拿他没办法了,只好让他去读书。
  这件事情,在二哥看来,大致说明了这样几个问题。
  首先,黄继修是个有眼光的人,在别的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人生还有读书这样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他却坚定不移地认为读书是可以出人头地的。那么,诡异的是,在那样一个年代,那样一个交通、信息来源都十分落后的乡下,他的信息从何而来?并且又是如此的自信。
  类似的事情,在二哥的母亲身上曾经发生过——出于尊重隐私的考虑,这里就不讲老母亲当时的一些细节了——有个类似童养媳身份的母亲,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便拼了命地要去学医。她回忆说,学医,可能是她从那个寄养家庭中脱身的唯一希望。既然用了脱身这个词语,说明没去学医前,母亲的日子过得很艰苦。
  关于那段时间的艰苦,母亲的回忆有很多,能让二哥记忆最深刻的大概有这么一些,比如说从来没吃过饱饭,十来岁的小姑娘,瘦骨狼柴的样子,走路打颤,得过很多病,大多和营养不良有关;比如说冬天要去井上挑水,路上结了冰,赤脚走在上面很滑,因此经常摔跤,而一摔,水洒得精光,只好从头再来……
  母亲的苦难,清朝时的黄继修应该是见过不少的,毕竟,两百多年前桂林灵川县的乡下,可能生存环境更加艰难,不会比湖南好多少。身在湖南乡下的母亲想从那个家庭里脱身,黄继修也想从宅庆村脱身,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出去,读书也好,学医也罢,这一步都得迈出去。
  母亲是有眼光的,黄继修也是。因此,二哥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都快退休的人了,还可以继续“啃老”——享受父母健在带来的福利;宅庆村黄家的后人日子过得应该也是不错的,再怎么说,至少也不错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具体表现。
  像现在的宅庆村,听过记者的描述后,二哥都很想去那里落个户,好好享受一下当地的青山秀水。二哥擅长隶书,还会抄诗,逢年过节给村里面写些对联什么的,换些过年的腊肉、米酒,应该不在话下,除夕夜再放它几挂一千响的炮仗,噼里啪啦的满地春红,那才是过年的样子。
  好吧,扯远了点。二哥的意思是,对于一个中国人的家族来说,一个更高的平台是多么重要。而打造这个更高平台的人,他们的付出值得后人铭记和感恩。如果不是坚持出去读书,参加科考,黄继修的子孙可能还是目不识丁的村民,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也能认得字,过上快乐日子,但毕竟起点低,人的眼界自不免就窄了不少。
  所以,一方面,二哥常跟儿子杨二郎说,你们有今天,别看也不怎么样,但你们要懂得感恩奶奶当年的努力。另一方面,哪怕现在二哥给你们的平台不够高,但二哥至少也能装模作样地给你们讲讲过去和现在的故事,眼界和胸襟不算低,这和奶奶努力打造的平台其实有脱不开的关系。不然,你们就有可能在深山老林里,还在跟二哥养鸭、放羊、炸鱼、钓蚂拐。虽然听上去也不错,但生而为基层百姓,多见识一下这个地球,多感悟点这个世界的变幻莫测,总是没有大错的——起码你能进,当企业家或者其它;还能退,乡下有地当个新时代的农民——不至于鼠目寸光、坐井观天,人生的选择明显多了几个维度嘛。
  二哥的大哥杨一,小时候不喜欢读书,每年的寒暑假快开学的时候,就是他拥有最多惨痛记忆的阶段,因为假期作业没完成,总被父亲杨大揍得屁股开花。实在挨痛不住,杨一就会向杨大求饶,说爸,我真的不想读书了,你让我回去放牛吧。
  当然,杨一最后还是把书读了下去,再后来,当上了国家干部。现在退休了,待遇不错,有实力满世界乱跑,到处打卡,玩的比二哥野很多。如果杨一真的一直放牛,他现在能这么野?
  这里面,虽然二哥不说,但你也看得出来,杨大的努力,他对杨一的管理,他老人家打造的这个杨家平台,对这个家有多么重要。
  本来二哥还看出了另外几个问题的,但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并且把最重要的问题都说了,那么其它的,比如说上升通道的问题,此处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