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1月14日

　　□沈林松 刘学稼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从地窝堡国际机场直飞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武侯祠，杜甫草堂，锦江夜景，宽窄巷子，都江堰，二王庙都留下他的足迹。站在峨眉金顶，他想一死了之，可又怕死，下不了决心，心想我这一跳万劫不复，一了百了。可是，我那年轻漂亮的几个女人就要长夜难眠，独守空房了。七个年幼无知的儿子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随别人姓了，想着想着，不禁泪水模糊了双眼，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施主，好死不如赖活，尘缘未了，情未了。阿弥陀佛……”和尚在一旁劝道。
　　他这才回过神来，缩回双腿，离开金顶。从峨眉山直接打车到重庆。站在朝天门码头，陡峭的台阶上，棒棒军肩挑背驮，喘着粗气，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豆大的汗珠滴在台阶上绽起水花。
　　“老兄，背一篓货多少钱啊？”
　　“不多的，就二三十元钱。”
　　“辛苦吗？”
　　“你说呢？你看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做苦力哪有不辛苦之理。”
　　心想我的钱来得太轻松容易了，他们虽然辛苦，但是自由自在，可自己虽然家财万贯，却已经失去了自由，随时可能身陷囹圄，自由比什么都好啊！
　　于是，他乘船顺长江而下，过三峡，越三峡大坝，直奔武汉三镇，藏匿汉口。马上打电话给湖湘大学法学院的白教授委托他做自己的辩护律师，白教授从长沙赶往汉口，两人签订委托书，并签下合同，只要白教授庭审时辩掉他的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的罪名，就给付人民币四百陆拾万元，先期支付二百万元。
　　武汉天河国际机场直飞海口美兰国际机场。秀英大道，海花岛上，他唉声叹气，答应带儿子们来海花岛包几栋别墅旅游度假的事情，只能空中楼阁无法实现了，希望变成了失望。游完海口直奔三亚，亚龙湾、凤凰岛、南天一柱、南海观音一一畅游。南海观音菩萨塑像下，他反复祈求观音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警察抓不到我。
　　天涯海角旁，再往前已经无路了，海到无涯天作岸，人登山顶我为峰。无路可走了，无路可走了。行至穷尽处，坐看云起时，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曾经横行霸道，不可一世，发号施令的黑老大，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啊。
　　回头回头，必须马上回头，于是，从凤凰机场直飞贵阳，从贵阳乘列车到达南宁，从南宁打车到柳州，再从柳州打车到桂林，他不敢回桂林的家。于是，入住漓江大酒店。一切似乎神秘兮兮地，来无影去无踪，无人能知，无人能晓。
　　守株待兔，一切早已在张网以待的湘南市公安局追捕小组人员预料之中，急切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林副局长亲自率刑侦网技骨干人员陈支、叶支、徐大、郭大、蒋大、蒋教、张大一行十人，迅速驱车直奔桂林。在桂林警方的大力协助下，于二O一四年六月十七日凌晨两点在漓江大酒店6016房间将其擒获，连夜押回湘南市公安局。
　　这一天距周祁四月十七日被谋害，刚好六十天。其实，郭怀透在乐堡夜宵市场被害一案，与周祁没有任何关系。
　　六十个日日夜夜，凝聚了人民警察血与火的战斗，汗与泪的辛酸，酸甜苦辣，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一、垂死挣扎
　　郭怀透在漓江大酒店落网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困兽犹斗，拒不交代犯罪事实。而且，自伤自残，装死耍赖，企图逃避打击。
　　面对这种洞庭湖的老麻雀，久经沙场的困兽，林副局长采取冷却的方法，以柔克刚，将其丢在看守所不闻不问。一贯颐指气使，发号施令，一分钟不讲话嘴臭的他，怎能承受得了如此的冷漠和安静。
　　十天之后，他向看守所提出要单独见林副局长，而且，只允许他一个人来，不准录音录像。林副局长想不管他耍什么花招，孙猴子功夫再好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
　　于是，他准备好微型录音笔，身着白色警服，气宇轩昂地前去审讯。审讯室里，隔着铁栅栏，郭怀透坐在审讯椅上，神情痴呆，面无表情，失去了往日的霸气，犹如一头死猪。四目相对，林副局长一双凌厉霸气传神的眼睛，犹如二道闪电射向他的双眼，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眼睛眨巴眨巴。
　　“抬起头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我想单独和您谈谈。”
　　“不是谈，而是要端正态度，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
　　“是的是的。我听您的。”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先问你三件事，证实你是否老实？”
　　“周祁是不是你雇请杀手谋害的？”
　　“是的。”
　　“廖老板脾脏被打烂致其重伤是不是你策划组织的？”
　　“是。”
　　“潘大明忠山煤矸石矿山是不是你指使他侄子潘海放火烧后，引起爆炸的？”
　　“是的。”
　　“态度还算可以，希望你竹筒倒豆子，把全部问题彻底干净地交代清楚，争取政府的从宽处理……”
　　“我现在关在笼子里，拿着钱也没有用，送您五千万，请您关照关照，如何？”五千万？天文数字啊！
　　“你是给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什么方式都行。”
　　“现金我家放不下，转账存不了。这样吧，你把五千万交到湘南市公安局涉案财物专用账户，如何？”
　　“这样的话，那您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
　　“郭怀透你小看人民警察了，你认为你的臭钱就能收买人民警察吗？老实告诉你吧！你那点花花肠子，我早就看透了，你想用钱贿赂我，你出牢房，我进牢房。你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主，趁早收起你这套鬼把式吧！”
　　审讯证实了他涉嫌四宗犯罪即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爆炸、放火。一切都在林副局长的意料之中，郭怀透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林副局长刚从专案组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未坐热。咚咚咚地敲门声响起。
　　“请进。”一身着消防服装，身材高大的消防官手提一鼓鼓的黑色提包，后面跟着一位秀色可餐的美女。
　　“你走错门了吧，我没有分管消防工作。”
　　“没错。就是来向您汇报。”
　　“什么事？请讲。”
　　“省厅领导给您打电话了吗？”
　　“没有接到。”
　　“是省厅领导叫我来向您汇报的。”
　　“哦，请坐。”
　　“我把报告拿出来再说。”他说着拉开皮包，拿出一捆百元大钞和一个报告放在办公桌上。
　　“请林副局长您关照我老表郭怀透。二十万元，一点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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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断然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我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怎么能这样？
　　“赶快收起你的钱，带着你的人，立马走人。否则，我马上叫纪委派人过来！”
　　顿时，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静得出奇，他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甚是尴尬，满脸的失望，他怒目圆睁，不怒自威。
　　“那好吧！还请林副局长多多关心我丈夫郭怀透啊。”郭怀透的情妇李美富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