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3年09月05日

　　■彭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几场秋雨寂静了喧闹的蝉鸣，露水落在清晨的荷叶上，带着丝丝凉意的白露便悄然来了。
　　从白露这一天起，一年之中“最秋天”的时节到了。如果说立秋是秋天的封面，那么白露就是秋天的序言，谱写着秋天醉美的诗篇。
　　到了白露，就真正进入秋凉了，天高云淡、暑热散去，万物随寒气的增长逐渐萧落，秋叶在树枝上慢慢变黄，随风落在干枯的草地上，而一场又一场秋雨带来的寒凉总会让人想到“白露秋风夜，一夜凉一夜”的民谚。“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当寒蝉和枯荷最后祭奠着夏日的盛歌时，诗意的秋天便在白露的晶莹剔透中降临人间了。
　　“清风吹枕席，白露湿衣裳。”白露时节，清风吹着枕席，散去暑热的夜晚，白露湿了衣裳，抬头看一看星河，或者来一场散步，明月映着小径，那些半黄半旧的植物在秋风里成熟。金风下，瓜果等待被采摘，枣儿慢慢变红，忙碌的农人收着麦田里的金黄，“白露满地红黄白，棉花地里人如海”，一派丰收的希望里，一场可爱的节气相约拉开了帷幕。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季节的转换总会给文人敏感的神经带来思乡怀远的体验，于是，古人笔下的“白露”总是可爱又愁怨的。杜甫既沉醉在仲秋美景里赞道：“白露团甘子，清晨散马蹄。圃开连石树，船渡入江溪。”又在战火纷飞下带着感伤，怀念亲人：“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明”“月明白露澄清光，层城绮阁遥相望”“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人们喜欢白露季节的凉爽和清幽，又会在蕙草凋零的飒风中顿感忧伤，无论是“阊阖风高白露秋，芦花如雪动边愁”的乡愁，还是“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的闺怨，亦或是“悲秋将岁晚，繁露已成霜”的感伤，都为秋天添上了几分诗意的韵味，多情而细腻。
　　“白露暧秋色，月明清漏中。”白露时节，正是玉露生凉、丹桂飘香的好时节。民间素有“收清露”的习俗，将百草头上的秋露收入盘中，愈百病，止消渴。在南方，又有“白露必吃龙眼”的习俗，益气补脾，养血安神。江浙地区人们会在此日采集“十样白”，用十种带“白”字的草药煨乌骨鸡，滋补身体，去风寒气。这些与“白露”相应的民俗正是人们对抗即将来临的严寒的美好愿望和方法，而白露茶和白露米酒也总会让我感受到秋意渐浓的甘醇清香，把诗意收进杯中。
　　白露，只听名字便能感受到诗意魅力的节令，不妨凭栏独立，把月光镀上金色，把日子过成卷在月前的云，在秋天，邂逅诗情，收获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