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5年01月27日

　　■李育蒙

　　每近年关，和同事闲聊起过年，大家都会感慨现在的“年味”淡了点。但如果把记忆摊开，在脑海里搜寻孩童时代的“年味”，在美食之外的记忆里，如果说还有一点“味道”的，就当属那小小的“压岁钱”了。
　　在年夜饭的餐桌上，无论多少，家里的长辈都会准备好压岁钱给我们。这对于一年到头也见不着什么钱的我们来说，不仅是一笔小小的可以自由支配的财富，更承载着家里长辈对我们的祝福和期望。
　　而这祝福和期望，就是我一直认为的压岁钱的“味道”。祖辈给的也好，父辈给的也罢，接过来拿在手上，总感觉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这也是在“垂涎”得到满足之后，最大的期待了。
　　在我的记忆里，长辈们给压岁钱多是在年夜饭接近尾声的时候。这个时候，只要向长辈们投去一个期待的眼神，他们就会主动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我，并且还会叮嘱一句，这是给你“压岁”的。
　　“压岁”这两个字，长辈们都会说得很重。给了这个钱，“保佑后辈们平安”，这是他们最朴素且最真诚的愿望。那个时候，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那压岁钱能带给我们的祝福，长辈们是不会让它缺席的。所以，每一年的除夕年夜饭，我都会收到压岁钱。虽然不多，但长辈们能给，就会让我觉得这是童年的味道，更是欢乐和幸福的味道。
　　现在想想，小时候收到的压岁钱，基本上都是送到了村里的小卖部，换成了鞭炮。然后就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看童年渐行渐远。
　　人生会有转场，身份会有转变。参加工作，特别是自己当了父亲以后，长辈们教会的这个传统我一直都保留着，给孩子发压岁钱的时候，我也会着重强调一句：“这是给你‘压岁’的”。每次孩子接过压岁钱的那个喜悦劲，都会让我仿佛看到了在他这个年纪，我收压岁钱的快乐。
　　不管是给的钱变多了还是形式更丰富了，这份寓意始终没有变，这份对晚辈的祝福和期望始终没有变。事实上，哪怕到现在，虽然我作为长辈一直在给后辈压岁钱，但其实我也作为晚辈一直在收压岁钱。
　　每年的年夜饭餐桌上，父母还是会包个红包给我，并且一定要求我收下，哪怕这个红包就是当天早上我给他们的。但是一经过他们的手，这个意义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在给我的时候，还是会强调那句：“这是给你‘压岁’的。”
　　因为我总感觉，父母的这一倒手，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体验。他们要给的，并不是那一张张有面值的钱。我们所接的，也并非仅仅是小时候所期待的那一张张可以自由支配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