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5月26日

　　□崔立

　　周末去浙江章里古道游玩。
　　一路上，除了漫山遍野高低错落的竹林，就是路边时不时看到的泡沫箱中的饮料，旁侧贴有收款码，自取和自行支付。标价3元至5元不等。附近也没旁人，抬头看，甚至连摄像头都没，完全是信君子坦荡荡。
　　这个自取创意好多年前就看过。在上海的某些街头见过几次，远不如这里比比皆是，大概百十来米即有一处。
　　后来就走到了一家面馆，刚好是午饭时间。小小的一间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低头吃热气腾腾面条的人。我对正下面条的老板说，给我来碗面条。老板很快煮好一碗雪菜笋丝面。15元一碗。我对着墙上的收款码付钱，又去端面，肚子里早已饥肠辘辘。没有听到付款后响亮的收款声音。
　　吃完面条，肚子饱了，我也变从容了许多。倚靠在面馆外的河边，吹着徐徐的春风，享受一种来自大自然的畅意舒坦。屋内忙忙碌碌的老板，还在陆续给后面的“徒友”下面条，这无疑是条挺热门的线路，一路上都是徒步的年轻人。老板身后是一台放满各种冷饮的大冰柜。冷饮是自取的，再自行支付，统一3元。不贵。
　　我离门口近，依然没听到响亮的收款声音，老板是没装音响吧？如果有人拿了没付钱呢？或者是假装扫码付了，实际并没付呢？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回程，我特意又走过这家面馆。
　　已经是下午快3点了，显然过了用餐时间，面馆里只有稀稀拉拉两三个人，老板正清洗着刚刚积压起来的碗。
　　我走过去，问，老板，你那个收款码支付是没有声音的？
　　老板愣了愣，说，没有声音，怎么了？
　　我说，万一、万一有人拿了面条或是冷饮，没付款呢？
　　不付就不付了，反正也没几个钱。老板笑着说，其实有次我盘点过，没有少，反而还多了几块钱。
　　老板还说，你应该也看到了路边那些泡沫箱里的自取饮料吧，好几个都是我放的，也从来没少付过钱。这是真的。像是怕我不信，老板大声说了后面四个字。
　　这倒是让我心生意外，我笑着说，那就是老板你是君子，我们也是君子，我们都坦荡荡。
　　老板也笑了，一张黝黑的脸上像充满了阳光，驱散了这一天望不见远近的山间淡淡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