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2年01月24日

　　□李育蒙 
　　沉寂很久的初中同学微信群，突然就热闹起来，有个同学把当时的班主任拉进了群。差不多快20年没联系的师生，一下子就在群里相互问候，相互寒暄。
　　阿苍的发问，突然就让大家沉思了。“老师，您有没有发现，现在和您在聊天的都是差生，这是差生的聚会，那些成绩好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沉默许久，那些先前在聊天的同学都陆陆续续接话了，“是啊，我们都是差生，当初上课时候要是能用点心该多好”“在群里聊得嗨的都是那时候读书不听话的”“成绩好的没有在聊天里面”。阿苍的话，得到了很多附和。
　　“我们虽然不是成绩最好的，但我们过得并不差”。金碧的话也算是当下的实情。毕业20年来，当年的“差生”并不意味着现在就过得不好，相反他们还有一些闲暇时间去处理当年的师生情谊，而那些成绩好的，就仿佛从群里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没有同学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其实，从走出初中校门开始，那些成绩好的去县城上高中，成绩不好的，去念职中或者去打工。成长的迁徙由此开始，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彼此接受着不同的际遇，不同的成长轨迹，不同的文化碰撞。
　　“其实我过得并不好”。阿林终于在群里说话了，他当时是在班上排名前五的学生。“从考上高中开始，我就背负着全家人上大学的期望，我所有的爱好和兴趣，都要服从于家庭这个‘大目标’”。没有人打断阿林的讲话。
　　“我放弃所有的爱好拼命学习，终于考上了一所父母认为还不错的大学。但我父母还是会有种不安全感，总会担心我未来的生活。所以我一跨进大学校门，就被告知现在该如何努力来换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阿林的话多少让我们有些震惊，后来我们也渐渐知道，作为普通工薪阶层的他，真的承受着未来生活的巨大压力。
　　“不要一辈子活在长辈定义的权威生活里”，班主任抛出了这样一句话。“老班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这样的，总害怕长辈会不高兴，不敢自己做决定，不敢折腾，甚至不敢有自己的独立思考，现在才活得这么累”。说完，阿林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或许此刻他才有机会释放被压抑的情绪。
　　那个最先发问的阿苍，念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从餐馆到车间，很多工种都尝试过。后来觉得还是要学门技术，就去跟了师傅学理发，在城里打拼几年后，回老家的县城买了房，开了连锁的理发店，成了小有名气的老板。金碧虽然也没念完高中，但是凭借着多年的销售历练，成了本地名企的销售副总监，年收入接近7位数。
　　这所谓的“差生”聚会，其实并不那么准确，但真的好像说明了一个道理：多年以后，突然发现那些当初在班上资质平平、调皮捣蛋的学生进入社会后往往发展得都很好，而那些老师眼中的天资聪颖、循规蹈矩的学生往往成就不那么显赫。或许这并不绝对，也不能说成绩好的就不显赫，更不能因此否认那些“长辈选择”，但或许可以说明：那些个性张扬又敢于自立的人生，虽然成绩不好，但并不意味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