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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壳 孤独的核

桂林晚报      2025年06月05日     
讲述:丽丽 撰稿:林沐
  大龄剩女的我为逃避催婚压力仓促结婚,却陷入冷漠婚姻与失衡育儿困境。脑瘤诊断成为命运转折,当婚姻无法提供救赎,只能用自我重建对抗世俗枷锁。这场婚姻突围让我明白,如果没有感情,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

  困局:
  屡屡相亲中自我迷失

  在我结婚前,我是世人眼里的大龄剩女。我性格内向不合群,大学毕业后回到桂林工作,在职场上经常被排挤在小圈子外。不过这也没什么,远离了社交应酬,反倒给了我更多的时间独处。我很享受每天下班后的时光,会一头扎进自己的爱好里,学英语、十字绣、古琴、绘画、种花养草……我感兴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每天时间都不够用。
  但是我的“宅”,却是父母长辈眼中的问题。随着年龄增长,他们开始催婚。长辈的苦口婆心对我影响不大,但是和好友聚会时,看到她们一个个都恋爱、结婚、生子,每次聚会谈论都是伴侣如何、孩子如何,我完全插不进话,慢慢地,闺蜜间的聚会我也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人结婚?”过了35岁后,我心里开始有了这样的念头。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不排斥长辈们安排,开始一次次相亲。
  我的相亲局,仿佛是一场彼此的面试,双方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对方。对方觉得我性格内向、年纪大,我觉得对方和我谈不到一起,相亲以一次次失败告终。次数多了,我也疲倦了。转眼,我就奔四了。父母的着急,变成了责备。在家里重压下,我在相亲时遇到了阿杜。
  阿杜比我大5岁,也是大龄青年。他和我说,年轻时,他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了,之后他再也没找,时间一久,就拖到了现在。现在他年纪大了,如果我觉得他可以,我们就结婚。
  我讶异于他的直白,同意再相处一下。在后面几次约会中,阿杜和我相处总是淡淡的,但我说什么他都听着,这一点给了我好感。我的生活中很少有听众,我以为是阿杜在包容我,但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是他对婚姻没有要求,他只是要找个人结婚而已。
  年龄不等人,我们约会没多久,就决定结婚。
 
  裂痕:
  失衡婚姻的母性突围

  和我想象中的婚姻不一样,无论婚前还是婚后,我们都没有经历过感情的蜜月期。结婚后,我们各自忙着工作,交流很少。下班后,阿杜喜欢和同事朋友一起吃饭,留我独自一人在家。我时常感觉两个人的生活,反而比我单身时更加孤独。结婚对我来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再有长辈催婚的声音。
  但清净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很快,催婚的声音变成了催生。
  可能是因为我和阿杜年纪都比较大了,婚后一年,我都没有怀孕。双方父母长辈都很着急:“要传宗接代啊。”天天听着长辈们的说教,对婚姻和阿杜都不抱期待的我,把希望放在了孩子身上。阿杜叫我去看医生,我一个人四处寻访,尝试各种方法,各种药片药剂吃了一年。一边是我努力辛苦备孕,一边是阿杜依旧喝酒聚餐,两边付出的不对等让我觉得心灰意冷,离婚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但在这个时候,我怀孕了。
  阿杜知道有孩子了,欣喜了一阵,但很快就恢复到过去冷淡的生活状态中。而我不同,孩子给了我新的希望,我全身心投入到孕育孩子的过程中。这是我结婚后最快乐的时光,全身心的关注自己和孩子的需求,让我的世界变得简单温暖了许多。
  孩子出生后,我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繁忙的工作让我无法全身心照顾孩子。这时候,阿杜依旧是每天呼朋唤友吃饭,对家的照顾极少,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我在负担。我十分愤怒,回到家总是憋着一股气:为什么总是我一个人在付出?为此我们爆发越来越多的争吵,孩子看到我们吵架,也嚎啕大哭,家无宁日。看着孩子小脸上的眼泪,我又心软下来,忙着安抚孩子。但问题始终没有解决,我的积怨越来越深。我受够了每次都是我来面对和解决家里的一切问题,而另一半只需要呼朋唤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我越来越反感回到这个所谓的“家”,每次从进门那一刻开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爆发。

  破茧:
  生死边缘的自我重构

  正如电视剧里演的老套剧情那样,“为了孩子”成为维持我们婚姻的唯一理由。但我没想到的是,电视剧的老套剧情还有一样被我应验,我得了脑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频繁头晕、健忘,右手也偶尔会无力。我以为是颈椎病没有太在意,在一次体检后,医生告诉我,我脑里长了个瘤子,需要开颅手术。我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第一个电话应该打给谁。
  晚上我就住院了,完成检查并等待排期手术。阿杜从家里带着我的洗漱用品来了,他告诉我他工资低,没有什么钱。就这一句话,已让我彻底心凉。我明白他的话外之意,意思是他不可能为我花太多钱。我冷笑了一声,好笑自己当年为婚而婚的荒谬决定,寄托希望却带来更多的失望。在那一刻,原本无助慌乱的我突然清醒了,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盘点了自己可以用于治疗的资金,叮嘱父母把孩子照顾好。交代完一切的那一刻,我已经对未来没有过多的期待,如果手术成功,那我就是赚到了,我要好好活出自己的精彩。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平静地进了手术室。
  手术还算成功,后续我又完成了放化疗。在家休息的半年里,我全身心陪伴孩子,和孩子重建起了亲密无间的关系;我也重拾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每天画画和阅读,空闲约好友出门晒晒太阳聊聊天。能够重新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中,让我觉得世界不再拘泥于家里低气压的几十平米,而是充满了阳光和乐趣。
  我们的家庭如今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平衡。我对阿杜已不抱期待,他依旧过着他自己的生活。这样的婚姻,我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但我已经不在意了,肿瘤复发的可能性就像是悬在我头上的一个时钟,提醒着我时刻珍惜时光。我用自己的前半生和鬼门关走一遭的经历,明白了一个道理:结婚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没有想清楚,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对另一半和自己都是极不负责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人生只有一次,对自己负责,走好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