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3年03月03日

 ■龚桂华
　　讲故事，讲好故事，把好故事讲好，这是中国文学一以贯之的优良传统。但凡讲故事，讲好故事，把好故事讲好，写好的作品，似乎都是好作品，无一例外。尤其是长篇小说。《铸剑》这部长篇巨著，在洋洋洒洒38万字的篇幅里，有许多令人扼腕叹息，令人欲哭无泪，令人拍案叫绝，令人开怀大笑，令人掩卷长思，凄美动人和精妙绝伦的故事。毋庸置疑，武和平是讲故事，讲好故事，把好故事讲好，写好的高手。然而《铸剑》不止于此，也不安于此。
　　任何一部以故事为主的长篇小说，无一例外都有一条主线。主线发展到一定阶段就暂停下来，分岔延伸开去，形成支线，支线发展到尽头，再回到主线上来，继续发展主线……这在文学创作中，是一种传统的表现手法。多少年来，中外文学，尤其是长篇小说大多如此。这几乎成了一种模式。武和平的《铸剑》却突破了这种模式。整部小说38万字，分24个篇章，每个篇章都有一个或几个十分精彩的故事。然而，武和平并没有按照传统的要求，用一条主线把这些故事贯穿起来。没有主线，作品的整体结构是不是显得松散呢？没有。相反，《铸剑》整部作品的结构十分严谨，而且非常完整。这部讲故事，却不以故事来统领全书的作品，其实只用了一个人物，就把这部宏大的作品结构起来，并使其精到、独特和完美。这个人物就是自幼生活坎坷，饱经磨难，却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得以入警，又在警队里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一名优秀的市级公安局长的鲁沂蒙。
　　无疑，鲁沂蒙是《铸剑》中不可或缺的主角。他的出现创造了许多故事，“招来”了众多人物——小喜子、榜叔、杜明、千秋兰、鲁如伯、何玉华、蓝晓荣、金虎、江梁文等等。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又与鲁沂蒙一道创造了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24个篇章，每个篇章都有鲁沂蒙的身影。他的思想、言行，无一不影响着身边众多人物的个性发展和命运变化。这种以人物为主线，让人物创造故事的结构方式，以其独特、新颖的手法，打破了长期以来长篇小说“以故事结构作品，向故事要人物”的创作模式和创作手法，独树一帜。
　　《铸剑》的另一个成功，是对人性的书写和挖掘。无论是侦破刑事案件、敌特案件、抑或蓄谋制造的空难未遂案件，还是因为个人的情感问题，所发生的恶性案件；甚至是自己的，队伍内部的情感纠葛——老特务楚伯涛与年轻女工唐晓曼的恋情；鲁沂蒙和千秋兰的爱恋……都写得入木三分，惊心动魄，令人拍案叫绝。又如鲁沂蒙擢升副局长之后，原先那位对他百般刁难的前领导刘科长的“以前我没有当好你的领导，往后我一定当好你的部下”，一句表白，道尽人情冷暖。
　　武和平的《铸剑》写了许多罪案，以罪案进行推理，但这些罪案和推理，都不是单纯的，而是关于人性的剖析和社会的反思，在紧张和纠结中展开深刻的思考，并通过这些罪案与人间百态，写社会现实的真相，最终把一个个罪案写成了一个个耐人寻味的文学经典。尤其是对那一场又一场“步态追踪”现场勘查的叙述和描写，无论是从文学的层面，还是从公安业务的角度，都是教科书式的叙写。
　　《铸剑》，从形式到内容，从语言、人物到故事都十分独特，非常精彩，给公安文学树立了一个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