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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的“邪修”饭菜

桂林日报      2025年08月24日     
  □郭海燕

  老妈是个有趣的老太太,老了,依然有趣。因这有趣,总赶时髦,迷上了短视频,学会了“邪修”做饭。
  一次聚餐结束后,客人散尽,老妈发现还剩几个馒头。于是,第二天早上,家里多了一道早点:炒馒头。“昨儿剩的馒头不能浪费,炒一炒,香得很!”老妈对新菜品,颇有自信。看着微染酱色的馒头块儿,我硬着头皮夹起一块,仔细一嚼,还挺好吃,不软不散。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炒馒头——特别顶饿。
  至此,家中的剩菜剩饭,经常华丽变身。一次,老妈把隔夜的冷饭倒进保鲜袋,又往里塞了冻玉米粒、半块午餐肉、芝士碎,齐齐扎紧袋口,抡圆胳膊反复摔,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说:“妈,你这开‘武林大会’呢!”老妈白了我一眼,继续卖力甩。最后原料搓团,丢进空气炸锅,按钮一摁,十分钟后,金黄酥脆的米饼带着拉丝的芝士登场,味道极好。老妈还不忘得意地说:“省了铲子,不用洗锅,多好!”
  有了“一键成名菜”,老妈的“邪修”做饭之路,愈加宽广。各种“黑暗料理”,屡见不鲜。终极暴击来自我的加班餐,我把加班吃剩的炸薯条带回家,老妈用它炒了韭菜——她说这是新版土豆丝炒韭菜。老妈的“邪修”厨艺,又迈向了新高度!
  高度可抵长度,毕竟人生苦短,因了这苦和短,老妈爱吃,也爱琢磨吃,趣事一件。尤其搞起“邪修”做饭,乐趣简直满家飘散。我和老爸的味蕾,全都找到了“新大陆”,且不管好吃难吃,一律夸赞,直让老妈眉开又眼笑,家中和谐气氛,简直好到不要!
  老妈的“邪修”饭菜,胜在就地取材。大热天,很少买菜,厨房有什么吃什么。有一次,家里只剩一点面粉,三根蔫黄瓜,她愣是揉出团绿色的面——把黄瓜皮榨汁和进面里,说是“翠玉面”。那天的面条,吃着有股青草气,就着羊肉汤,居然喝出了大草原的味道,甚是妙哉!老妈边吃边怀旧,说:“年轻时做饭,家里粮食少,把我愁得!现在一看,怨我不会废物利用!”惹得一家人大笑,就在欢声笑语中,我们全家把“翠玉面条”吃了个精光。
  人生如四季,春夏秋冬,各有节奏。步入秋冬季的老妈,经历过身为人妻人母的不易,费尽心思,把握着生活的咸与淡,她有自己的急,更有自己的爱。所以得承认,哪怕出于糊弄,无论什么味道,都是妈妈的味道。身为子女,我都喜欢,也都爱。
  “妈妈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杨绛先生这样夸赞母亲。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妈妈,何尝不是这样!妈妈都是万能的!她们因地制宜,她们中西结合,她们大胆创新,就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菜。无论什么菜,源自一颗爱家、爱子女的心。这颗心,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让食物直抵我们的灵魂!
  乔治·艾略特用“我的生命是从睁开眼睛,爱上我母亲的面孔开始的”诗句,将母亲视为美学的起点。诗人说得固然有道理,不过比起面孔,母亲那双手,我感知更深!人世间纵有山珍海味,比不过妈妈们亲手做的饭菜,我们的胃,早就把这种专属味道刻进基因,成为脐带之后的第二条纽带。
  打破常规味道的“邪修”饭菜,看似是食材的“大胆混搭”,实则是爱的奇妙配方。这些饭菜里,有老妈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还有老妈藏在烟火里的“少女心”。我明白,有老妈在,日子就有趣,生活也更有新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