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5年03月01日

　　□康乔华

　　赏红
　　烟雨迷蒙，着一身的清丽与古朴，暗香盈袖，泛起楚楚动人的红晕，像雾霭里忽然出现的一抹霞光，让我远远地看。那个落英缤纷时节的邂逅，竟会成为我描述往事的经典。余韵好长，萦绕着一段湿湿的相思，越过桂北的秀色，抵达我内心最柔软最缠绵的部分。
　　把头弯成一曲心事，你便成为我梦中的娇娥，弥合我深深的伤痛。那片红花草的情调以及一地油菜花的黄终不及你伫立的美艳。怀想的模样，灿亮在外表却又惆怅在内核里。岸边，一个腼腆的转身，就划破了湖泊无痕的春潮。
　　没有渔歌的倾听也没有桨声的摇荡，悠悠意境，只来自你俯首低诉的一瞬。那一阵阵心跳或一个个眼神，都是我对你深深的渴望。当你与那一湖相映的红，绘成浓浓淡淡的墨痕，涌过我的目光，我只好用烟雾吟诵，看那红深几许又将栖落在哪条花枝……

　　在水一方
　　湖畔，水声风影如同悠悠慢调，沁入心房。灯火阑珊处，春去春又回。村头那片花柳堤岸，仿佛我追寻的驿站。当眼前的静谧退去，岸边花枝离晨曦还很遥远。足痕婉约，一些幽雅继续加深，一些缄默沉溺在某个约期里。不远处，点点灯火清朗起来，那是湖岸遮羞的超越。此时，湖面没有桨声，任风的顾盼润泽清爽的底色。目光企及的地方，水声风影勾起远远近近的箫声，弥漫亘古。
　　伫立岸边，远看弯月如胭脂，背景里全是浓郁的红。最是那方烟水忘返多少次回眸，光焰陷落此地，是梦境通往黑夜的路。在水一方，没有长亭短亭，声声足音显得那么轻。萦回湖间，迷蒙与温婉，梦魅与暧昧，都是幻境里的错觉。
　　堤岸，落叶归隐月光，心的那片单纯，变得久远又悠长。对着夜色，喊一声苍穹，笑声灯影就从湖的那边蔓延过来，没有唐宋的节拍，只有李白对饮的碰酒声。

　　相遇长滩
　　不再萌生一管芦笛的孤寂，细雨在楼角缠绵悱恻，斜风轻轻拂过，浸湿了我那个正午的梦。公路上，车流声沿着七都河弯弯曲曲流淌，犹如山村节日的鼓点。层叠的绿肆意铺张，灵光闪现之时，丛林深处被轻轻叩响。竹篱之后的那些老屋，可是我早已写下的山间笔记？
　　向烟云氤氲处遥望，那里有我美丽的壮家村寨。寨子里，服饰娇艳的壮族阿妹与动情的山歌，在我的梦中绚烂着。此刻，如果我在那里，我一定会用山歌来撩动阿妹的心弦，成为一个小小的壮民。我的心在狂跳、在涌动着，那些柔，那些幽，像梦幻之水，一次次浸润我的幸福。
　　于是，亲切而缠绵的话语弥漫起来。我的福祉，扯起一个名叫长滩的山村，像扯开一张油亮且晶莹剔透的图画。一些渴望以及我那被尘世罗列的过往，清澈一章章爱的细节。你那连绵的峰波，你的柔软，让我垂涎、冲动、渴望，甚至热泪盈眶……
　　可我还想看看你孕育的山姑娘。一些悄悄话，我想留在那儿讲。夜之深处，不见屋檐下的那朵不知名的黄花，七都河的水流声萦绕在我的耳畔，不再去想别的，我只想让此刻的绵绵细雨，滋润我，也滋润你——我永远的长滩。

　　流动的心跳
　　河水，清澈碧透，不见游动的鱼，弥散的芳香里，只有浸染的花影，随细细的波，翻动。此刻，一只低回的鸟，正扇动翅膀，把许多光芒细细碎碎地洒出来。它仿佛是岸边的歌谣，谱写水的曲调。天空深邃，当光影亮起来，贴进水音，那些河边村落人家就温婉成你的期望。看春天远去的方向，寂静盖地铺天；秋季降临之时，河水依然丰满又修长。我在这里用短暂的时辰来聆听你流动的心跳，触目之处，谢绝喧嚣与尘埃。
　　两岸田园花草，追随你曲折有致，在我的视觉里延伸。岸边村落沿河散开，那层层的黛瓦粉墙，堆满古意，汇成浓浓的风韵。也许，诗和远方就在这片风韵里藏着。此时，行吟山乡，风景盛满堤岸，村庄便是你久久萦回的心灵圣地。歌吟或描摹，润润的风影里都有你守望的梦境。如今，你伫立岸边的修辞，莺飞草长，桃红柳绿。
　　依着风，光与影在水边闪动，与千里之外的语言温和。荏苒光阴，是你深深的乡恋。村庄里，那些盛产的纯朴、善良和五谷，已成一片蓬勃的风景。它们铺陈的细节，隐现你的一场场飒飒秋风。满目乡野，依然是你熟谙的气息。数不尽的相逢，在袅袅炊烟中化开所有的情愫。关于七都的故事，关于草叶的故事，关于柳枝的故事，关于你的消息，都在回忆里，回忆的回忆里，尽情舒展。
　　面对七都河，你有你自己的春暖花开。悄然无声中，你的绿色已与我和谐共享，筑起一片心灵的绿洲。那些小桥、流水和人家，在生态宜居的山乡，抒写家园的经典。阳光下，你的丰姿献出最真诚的表达，将我凝思的心境拓展得更加高远……

　　柳絮飘飞
　　没有什么理由，不断被你的目光牵引。依着你，水的清澈，绿的浓烈，如翻飞的梦涂满天空。那停靠的岸，渲染了你脚下的涓涓细流，一片辽远，一片深邃，定格在浓密的倩影里。顺着河流的方向，你温婉又婀娜，缤纷我伫立岸边的喃喃自语。触及你的领域，灵动的波，为山乡开启一方流淌心泉，繁盛季节里的花香鸟语。看周遭随风摇摆的枝，田野和水流并非刻意安排某个场景。那些心悸的时光无声地留在岸边，浓缩成醇美的春梦。
　　碧波漾漾，水韵汩汩。成片的翠郁和鲜艳在我的眼前纷纷敞开。从对岸看过去，唯有你的渡口，轻轻滑落预留的色彩。多少气象更新，村庄定然会延伸你另外的含义。在时间的两岸，青黄相接的田园与你构成亮丽的样貌。远远望去，你那些张扬的艳逍遥自在，有绿绿的词、澄澈的曲，在水波的漾动中，焕发浪漫气息。而这种与生俱来的风情，待我悄然亲近时，你才会潜入一个人的梦境。
　　风吹过来，柳絮飘飞。你的韵致越来越丰盈，鲜艳或绚烂，都与季节有关。守着水流，冬去春来，风花雪月的故事，不会在岸边折断。水边，没有化不开的橹声，烟波里的斜阳，渲染一片绿色深邃。此刻，接近这片空灵之地，那些软软的柳丝，在岸边精心构思你我相遇的情节。可我的内心装着整个山乡，河流、堤岸、柳丝和村庄都让我心动，光阴变得平平仄仄，有关你的故事峰回路转。
　　涉水而来，没有歌渔，轻风低语，许多暗示丰富了你在河边的内涵。水的前方，不再有某种隐秘，你以柳丝铺开的旧事，让我回望、祈愿。面对你，那些灿若星辰的浪迹，让整个春天，成为你不断起伏的欣喜。然后，又把我最富底蕴的一段时光，渐渐地典雅成山乡明亮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