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10月07日

　　□乐川

　　一日，我开着车到单位，同事看见我车身上铺满黄色的小花，问我：桂花开了？我说，没有啊，是栾树的花。同事哦了一声，说，是国庆树的花。
　　国庆树！多美的名字！栾树有灯笼树、摇钱树、栾华等好听的名字，同事提起，我才想起，“国庆树”才是最贴切的名字。告诉了你花开的时节，还带有浓浓的喜庆色彩和情感，我怎么一直把它给忽略了呢。
　　我住的校园，有九棵人们称作“国庆树”的栾树，大的有三四十厘米直径，小的也有篮球那么粗了，高高地立在围墙边上，大太阳的天气，我都把车放在它们的树荫底下。那几天，金黄的花开了，每天去开车的时候，车身上总是铺满一层黄花，有时还有几朵“红灯笼”，有如接新娘的花车。
　　这树一年四季都不吝啬它的美丽。三四月里，它长出的嫩叶，是一种浅浅的红色，远远望去，一树绯红，倒像是叶子还没长出，先开出了一树的花。到了夏天，叶子才变得一片苍翠。立秋过后不久，她就迫不及待地开花，到了国庆前后，就结成了蒴果。先是一树的金黄，紧接着满树的火红。这满树的红蒴果，倒又像是满树的红花了。
　　又几日，一位朋友邀我去看县内的“网红”路，那是一条道旁栽满国庆树的道路，有花的路程足足有一里多长。我们在开满黄花的道路上缓缓行驶，就像驶入了一条彩色的时光隧道。两旁高大的树枝，在道路正中的上空交织，形成了一个个拱门，一个个拱门相偎相依，连成了这条彩色的隧道。微风过处，点点黄花飘飘洒洒，飞扬而下，像一场金色的雨。间以几片落叶，蝶似地在花雨中飞舞，穿行其中，如梦似幻，心驰神逸。
　　下得车来，在道旁欣赏这条彩色之路，亦是令人心醉。一辆辆车在其中穿行、交会，天上的风吹来一阵阵金色花雨，车驰过刮起一阵阵黄色的旋风。不少闻讯而来的女孩，穿了汉服，在花下笑着，拍着，舞蹈着。朋友又放起了无人机，从空中的视角来看这条彩带。随着飞机的翱翔，屏幕中一条黄色的飘带逶迤着，蜿蜒着，在村庄、田野之中，灵动而美丽，像是仙女们挥舞的长袖。车在花的隧道里来往穿梭，时隐时现，奔向远方。有的树果实结得早，点点红色点缀在一片黄色之中，更添了许多让人说不出的美，这种韵味，恐怕只有国画才能把它们体现描摹出来。后来，朋友把这些画面做成了小视频，穿行所见，路上所拍，空中掠影，赏花游人，像一张流动的画卷，美上了天。
　　近几日，校园里的九棵国庆树，已全部换上了红装，迎接国庆的到来。连绵起伏的一片红，远远望去，些微露出来的绿色已完全被视觉忽略。红色，眼里只有红色。一朵朵冠状的红色，像开满了红杜鹃的起伏山峦，热烈、奔放而又广阔。到近处细瞧，才发现那些“花”，实则是它们的一个个小蒴果。三瓣红色的、鼓胀的小扇子，紧紧贴在同一根中心轴上，迎风摇曳。小蒴果们一支支、一朵朵密密地覆盖在枝头上，就像是过年时，悬挂在大街上、门楼前的一盏盏小灯笼，欢笑的小灯笼。无疑，这种树就是秋天一季最灿烂最热烈的物语！
　　上网看了一下，原来全国各地都有国庆树，全国各地近日都在赏这种花、赞这种花，或以诗，或以文，或以视频，或以图片。无论什么形式，一律热闹无比。
　　我忽然佩服起那最早把栾树叫做“国庆树”的人来。他把一树的喜庆，与举国的喜庆联系了起来，让这些树也参与到了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骄傲与自豪中，仿佛全国的山河，神州的一草一木，无不参与到这普天同庆的喜庆之中。这一树在风中跳动的红色，又何尝不像十四亿人民热爱祖国和民族的一颗颗赤诚而又炽热的心呢？
　　我忽然想，一座城市，如果在道旁，小区里，山坡上，全都种上国庆树，到国庆时节，一座城市全部掩映在一片鲜艳的红色里，这该是一种多么奢侈而繁华的美丽啊。
　　我立在金色的地毯上，仰望那片鲜艳的红色，心中涌动起一股股暖流。这种感觉，是在天安门的早晨千万人同看升起一面五星红旗，是在奥运场上奏起雄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是除夕之夜在海岛、在边关、在异国发出一句句对祖国祝福之声时，那种豪迈激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