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3月16日

　　□张西云

　　职场中的女性，大多知性优雅，仪态端庄。她们与人交往张弛有度，知世故而不世故，浑身上下散发着职业女性的果敢和自信，很难将她们与琐粹的厨房家务联系在一起。
　　我的女邻居就是典型的职场女性，每当我在清晨听到窗外“叮”的一声，就会看到她身着高端职业装，脸上化着精致淡妆的身影。她踩着高跟鞋，扬起手来优雅地打开车库门，然后驾驶着宝蓝色的名车上班去。有时在电梯里遇到她，她虽然也会主动点头微笑，但是在我看来和气中略显高冷和疏离。她有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由婆婆带着经常在小区内玩耍。孩子的奶奶很善于交谈，经聊天得知她与我是同乡，彼此之间便多了一份亲切。
　　有一天，孩子的奶奶在小区行走不慎摔伤，造成小腿踝骨骨折需要在家休养。她的丈夫出差在外，那个女人只得休年假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我去探望她的婆婆，那个女人开的门。
　　当时，她手里拿着一个锅铲，一边开门一边笑着说：“我锅里还炒着菜，您先进屋坐。”一边说一边匆匆跑进厨房，厨房里排烟机嗡嗡地响着，锅里“嗞嗞”冒着热气。我坐在她婆婆的床前，一边问候她婆婆的伤情，一边看这个女人忙前忙后。她穿着普通的粉色家居服，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梳理得一丝不苟，只随便地用皮筋在头顶上挽成一个丸子头，脸上也没有化妆，就像普通女人一般。
　　那个小男孩在客厅里玩，不时呼叫着她。她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偶尔还过来招呼我，笑脸盈盈，温和可人，完全颠覆了我平时对她的印象。
　　我突然发现了她另外一面，贤淑、温柔的美。那是一个女人在料理家务时、在照顾孩子时彰显出的慈爱之美，是在厨房烟火升腾中的母性之美。
　　厨房，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是一家人一日三餐聚集的地方，也是传统女性的家庭主战场。没有烟火气的家庭，家里总是会缺少一份温馨。
　　只有厨房的灯亮起来，房子才会变成家。否则，再大的房子、再豪华的装修，也只是一个供人居住的场所，难以称得上“家”。
　　厨房，是女人的修炼场，她们根据每个家庭成员的口味、爱好、身体健康状况、对营养的需求来搭配制作美食。一菜一蔬，一烹一炸，三餐四季，柴米油盐，热气腾腾，都凝聚着她们对家人的爱。
　　快节奏的现代生活和沉重的压力，让职业女性不能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厨房。她们只能在“上得厅堂”的同时，偶尔也下下厨房。厨房里那些果蔬，尽管平凡而朴素，但是它们终将成为家人记忆深处最好的美食。多少年过后，依然承载着亲情的牵挂，丝丝缕缕，回忆绵长。这种记忆与其说是对美食的追忆，不如说是对厨房里的女人、母亲的眷恋。
　　厨房里的灯光，是一家人在烟火味中的深情守望，是普通日子里零零碎碎的欢唱。
　　厨房里的女人，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有着别样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