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3月16日

　　□龙建雄

　　又是一年当兵季。母亲两行泪，少年报国心。
　　父亲打来电话兴奋地说，龙家现在是第四代人当兵了。捋了一捋，父亲的说法千真万确，感慨这年岁过得真的是快。
　　叔爷爷是我们家第一个当兵的人，他是爷爷最小的亲弟弟，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兵，正经八百在边境作战一线立过战功，后来军衔至陆军大校，是我们家所有当兵人的引路人，这个他当之无愧。我和龙南方算是第二拨当兵的人。龙南方是我的发小，两个人从穿开裆裤玩到现在，一起上学，一起当兵，按辈分我得喊他叔叔，所以，我俩一起当兵之时是两代人一起入伍。龙南方从小比我过得好、家境好，家里有可以看《西游记》的黑白电视，他会抓黄鳝、挖泥鳅，“打架”也是好身手，唯一比不上我的是读书。至于我成为“作家”是这几年的事，在没有卸甲归田之前，我是上校军官，他是五期老士官。
　　我的弟弟和堂弟当兵是第三拨，2000年之后，他们是“前后脚”的样子进入军营，全部在原广州军区的野战部队服役，他们吃的苦要比我多很多，走的路也比我曲折一些，这个中滋味，懂的人不需要多解释。弟弟后来调入军区直属单位，一个堂弟考入陆军航空兵学院。另一个堂弟比我厉害百倍，他当年以广州军区战士考学裸分第二名、加军事分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军中清华”国防科技大学。如今，我们几个兄弟都在同一个城市安家，偶尔相聚。我这当大哥的人，心里总是有愧疚感，平时他们对我客客气气，似乎有点怕我，都怪我对他们的照顾不够；他们的工作生活都不错，妻子贤惠，子女好学，日子和美，这一点是我最欣慰的事。
　　第四拨当兵是今年我的侄子和外甥，堂哥堂姐家的孩子，两个大学生入伍，他们都如愿一起去自己心目中的远方。我问他们的父亲，得知堂嫂和堂姐已经偷偷哭了一两回。我笑说，始终是要放手让儿子闯天下，迟早的事不如“狠心一把”，当年我的母亲不是一样把我“扔”去了外面，最终才有今天的我。堂哥和姐夫都哈哈大笑。或许，我们男人天生就是“铁心肠”，1994年，我的父亲也一样是。
　　我当兵的那个年代，家里条件是“高不成低不就”，高中成绩处于中等偏上一丁点，17岁的我好像修炼得道一般，毅然决然要去当兵考军校。那时在我们湖南乡下流行一句话：“走出农村两条路，一条是考大学，另一条是当兵。”我两全其美，两条路都走，走到哪算哪，男儿有志在四方。后来的后来，就是如今大家认识的我。
　　当兵，是我这辈子为自己打下“自己江山”最正确的一件事。至于遗憾，研究了近二十年如何“打”、如何“破”、如何“登”、如何“稳”，空有一堆直白的文字，包括那篇导师说评上了优秀研究生论文的“大作”。当然，不能说没有真正参过战、打过仗就是遗憾，我们应该感恩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这个伟大的时代，战争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靠一腔爱国热忱就能胜任，这需要我们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汇集起力量。
　　当过兵的人生，必定会与众不同。相信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相信心中相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