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千年的文学梦
——《往事越千年》短篇小说集序言
桂林日报
作者：
新闻 时间:2024年10月20日 来源:桂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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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
除了能认识人民币外，父亲是文盲，母亲也是文盲。不同的是，父亲在爷爷的指点下，居然还会点噼里啪啦拨算盘珠子的活。就这样两个文盲，却养育了一个教书匠兼作家的双层身份的儿子。这事说来话长，得从孩提时说起。
人们都说，人生第一个老师是自己的父母亲。这从做人的层面上来讲，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但从文化上来讲，要想从文盲父母亲那里获得文化知识，那我只能说是一种奢望和幻想。不过，我们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毕竟还是幸运儿。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大力兴学办校，于是我这个农家子弟，刚满六岁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二姐，进了我们村的一所小学。说是小学，也就是村里的宗族祠堂改装而成的。刮风下雨时，雨水从瓦片的缝隙里漏下来滴在头上脸上。着了色的黄黄的水滴沾在皮肤上，瘙痒难禁，忍不住抓几把就感染了。另外，祠堂里阁楼上存放的木菩萨，上学去得早和放学回得迟，都胆战心惊害怕他们从阁楼里龇牙咧嘴蹦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些缘故，父母亲想要二姐看管和保护我，就一同进入一年级。六岁的我，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和尚念经似的诵读，犹如云里雾里。一年下来，我什么都不懂。期末考试，基本上是倒数。于是，留级也就成了当然。刚刚读到六年级，一场“风暴”，初中又望尘莫及了。看着人家高高兴兴地领取初中入学通知书，我第一次流下了伤心和失落的泪水。与此同时，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冷暖。没有书读了，父亲早已规划好，生产队里有位补锅匠，他把我送给补锅匠当徒弟。去的时候我也很乐意，但只跟师傅拉了半天风箱，打死我也不再去了。一是我没耐心拉风箱呼哧呼哧个没完没了，二是炉火熊熊让人热得难受，三是看到师傅补锅时弄得灰头土脸的心里头不是滋味。师傅多次去催，父亲也拿我没办法。
正当山重水复疑无路时，村里有位在完小当老师的叔叔告诉父亲，让我再去复读小学五年级。我心里自然很高兴，补锅不去了，至少不会去生产队里对着牛屁股了。虽然没有辍学，但总有一些尴尬。原来班级的同学高高兴兴地背着书包进了初中，而我则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倒过来还读小学。既有书读，一切都无所谓了。于是静下心来，一头扎进了班级里。
有人说知耻而后勇，但我完全没有这些感觉和体会。自从那时复读后，什么样的奇迹都有了。首先是个子高了，其次是力气大了，班里不管什么样的活动不仅有份，而且还是领头羊。名誉有了，信心增强了，学习成绩也不知不觉跟上来了。
这些不算什么，那时更重要的是学会了课外阅读。说起课外阅读，首先应该感谢我的大姐。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文学梦的启蒙老师非大姐莫属。我大姐在新中国成立那年出生，长我七岁。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活泼热情，很讨人喜欢。因生活所迫，大姐小学没读完就辍学了。这以后，在她的生活圈内，认识很多有地位和有文化的人。凭她读了几年小学，于是就从那些文化人手里借来了许多文学书籍硬啃。什么《家》《苦菜花》《西游记》等等。大姐啃，我也跟着啃。她还没啃完，我就接着啃她借来的另一本了。这一啃就啃成了习惯，啃成了爱好。进了初中和高中，我就在学校图书室那里啃了大量的文学书籍。高中毕业后，大队让我担任民办老师。我一边教书，一边继续阅读文学作品。过了几年，改革开放了，图书市场涌进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于是，我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来购买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巴尔扎克、雨果、大仲马、杰克·伦敦等再次刷新了耳目。高考落榜后，和当时许多文学青年那样，我亦异想天开做起了作家梦。
为了追梦，白天上班，深夜爬格子。不料经不起折腾，一年以后，肺叶穿孔大流血，差点要了这条小命。痛定思痛，重新反思，先解决物理问题再奔梦想。从此，安安心心奋战教育事业二十余年。其间通过函授，获得了汉语言文学专、本科学历。并且，依托拥有的那些文学梦想，利用业余时间先后给大大小小的杂志和报纸投稿。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边教书育人，一边主修功课，一边积极写稿，细算下来陆陆续续也发了十来万字的文章。
20世纪末，命运把我推到教育工作的前列。从此，繁忙的工作让我连方块文章都没法写下去。十来年的时间，文学写作几乎是一片空白。到了2009年，当我感到身心俱疲、力不从心的时候，我选择退居二线。休闲的日子让我再次重拾文学梦。而这个时候的追梦，已没有任何挂牵。于是，我先是把此前发表过的文章汇成一部随笔集《语文教师与写作情结》出版，接着静下心来专攻小说和散文。十年磨一剑，我先后在国家、省、市级报刊发表了大量的小说和散文。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这十余年的时间里，我先后圆梦市、省级作家荣誉称号。这样一来，我又生出出版一本小说集的想法。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从发表过的作品里筛选出十七篇作品结集出版，并以上世纪最有年代感的一个短篇《往事越千年》命名小说集的集名。实话实说，所选的这些作品，虽是本人的感触、感知和感悟，但由于本人的水平一般，作品显得非常幼稚和单纯。本着敝帚自珍、抛砖引玉的想法，本小说集面世后，希望能够得到广大读者的宝贵意见和严厉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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