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豆情暖
桂林晚报
作者：
新闻 时间:2025年03月25日 来源:桂林晚报
■王瑶
老家的屋前，有一方不大的菜园子，每至春天，这里便成了生机盎然的小世界。几场温润的春雨过后，菜园的泥土里，蚕豆苗像是被一双双无形的手轻轻扶起，倔强地探出嫩绿的脑袋，挨挨挤挤地铺满了菜地。
每年这个时节，奶奶总会在菜园边忙碌起来。她弯着腰，仔细地查看蚕豆苗的长势，偶尔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嫩绿的叶片。之后奶奶会挎上那只陈旧却干净的竹篮，准备采摘蚕豆。我跟在奶奶身后，也学着她的样子采摘，可手指总是不听使唤，不是用力过猛扯断了豆茎，就是没掐准位置，费了好大劲才摘下一个豆荚。奶奶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满是笑意，耐心地教我技巧，在她的指导下，我也渐渐熟练起来，竹篮里的豆荚也越来越多。
回到家中，奶奶把装满豆荚的竹篮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开始剥蚕豆。她用手指轻轻一掰，豆荚便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蚕豆像一群调皮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我也坐在一旁帮忙。奶奶看着我笑着说：“傻孩子，快剥呀，等会儿给你做豆焖饭。”听到“豆焖饭”三个字，我瞬间来了精神，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奶奶把洗净的蚕豆沥去水分，倒入铁锅中，再加入适量的大米和清水。接着，她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舔舐着锅底。我坐在炉灶边的小马扎上，眼睛紧紧盯着铁锅，满心期待着美味的诞生。奶奶不时地往灶膛里添柴，调整火候。锅中渐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蚕豆和大米在欢快地唱歌。随着热气升腾，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气，那是蚕豆的清香、大米的米香以及柴火的烟熏香交织在一起的味道，瞬间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家的温馨。
奶奶用锅铲将豆焖饭搅拌均匀，让每一粒米饭都充分吸收蚕豆的清香。她盛了满满一碗递给我，我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软糯的米饭包裹着鲜嫩的蚕豆，那独特的口感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蚕豆的清香、米饭的香甜，还有柴火的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顺着喉咙一路滑下，暖到了心底。
如今，我早已离开老家，在城市里安家立业。每到春天，街头巷尾的菜市场里也能看到鲜嫩的蚕豆，但我却再也吃不出儿时那碗豆焖饭的味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碗豆焖饭里，不仅有春天的味道，更有奶奶深深的爱，它早已成为我记忆中春天最温暖、最难忘的符号，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那份眷恋与美好，永远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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