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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

桂林晚报      2024年03月01日     
  ■诸葛保满
  我的家乡是一个南方小山村,有“春雷响,万物长”的谚语,说的是惊蛰节气。意思是时至惊蛰,阳气上升、气温回暖、春雷乍动、雨水增多,万物生机盎然。因此,在新年的第一声春雷响起时,村里沿袭着有趣的“接春雷”习俗,滋润这一代又一代村民。
  现代气象科学表明,惊蛰节气前后,大地温度渐高而促使近地面热气上升或北上的湿热空气势力较强与活动频繁,致使春雷开始响起。我记得,每逢新年的第一声春雷响起,全村男女老少便忙得不可开交:有人拿刀剁砧板、有人摇风车、有人洗鼎锅、有人开米缸、有人撒渔网……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其实,这是朴实善良的乡亲们想在第一声春雷响起的时候,表达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剁砧板是希望砧板上有肉可剁,摇风车是希望五谷丰登,洗鼎锅开米缸是希望全家可以吃得饱,撒渔网是希望年年有鱼。天际传来清脆的雷声,地上剁砧板等发出的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噗噗噗噗声,混合着男女老少的呼儿唤女声、欢歌笑语声,就像演奏着一曲催人奋进的春之歌。
  劳动人民自古就很重视惊蛰节气,把它视为春耕开始的日子。唐诗有云:“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农谚也说:“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特别是在南方的山村,惊蛰过后,人勤春早景象更加凸显。田野里,冬闲时节种下的油菜、紫云英等绿肥作物进入盛花期,黄则黄澄澄的一大片,白则白茫茫的如雪海。乡亲们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去果园松土,给蔬菜施肥,随即给水渠清淤、除草、加固,让清清的泉水流进一望无际的田野。接着,每家每户把田里的绿肥一刀一刀砍碎,使之沤在田里增加土地的肥力,让作物长得更好。妇女们则在菜园里,把肥沃的黑土抓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种南瓜、丝瓜、葫芦瓜,种辣椒、番茄、土豆等,期待着满园瓜果飘香的美好景象。
  看见父辈们春耕大忙,少不更事的我曾多次问父亲:“明明都已经迎了春雷,祈祷雷公保佑可以有米煮饭、有肉做菜的呀,怎么还那么辛苦劳动呢?”父亲回答说,迎春雷是大家对生活的美好愿望,只不过是树了个目标,还要不断努力才能实现。说完,他又撸起袖子卖力干活去了。长大后,我才悟出了父亲话语里面的深刻含义,并身体力行,让自己的事业也有了些微小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