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3年03月24日

　　■陈昕
　　在南方，对于我和我的同乡人，清明吃艾叶粑粑，是每年都会做的事，这既是对先人的缅怀，也是一种烟火气的尝春。
　　春生万物新。对于一个热爱自然和美食的人来说，季节的更迭便是美食的召唤。春分一过，城郊的乡野有一种让人着迷的呼唤。走出家门，去寻找最鲜嫩的艾叶，空气里和着雨水、草木和泥土的味道，清清爽爽，草地上、河堤边、田野里，目光所及皆是新绿。在野草里找到艾草，选其芽尖部分，轻轻一掐，艾草便渐渐在篮子里蓬蓬松松地堆出柔嫩新鲜的味道。
　　采摘回的艾草，满满地铺了一簸箕，择去杂草后进行清洗，然后入锅焯水，加少许食用碱，以保持艾叶翠绿的颜色。当艾叶煮得可以用手指轻轻捏碎后放入冷水里漂洗，以去除苦水，之后便可捣出汁水。
　　此时汁液如碧，涩味散尽。袁枚在《随园食单》中写道：“捣青草为汁，和粉作粉团，色如碧玉。”糯米粉和青汁，在一“青”二白中慢慢揉搓，青团呈现，清香怡人，春日气息扑面而来。将花生芝麻炒香，研磨做细拌入红糖，便成了馅料，此为甜食；将肉末、香菇末、芋头丁一同炒香作为馅料，此为咸食。做成一个个的艾叶粑，再垫上一片片新鲜的柚子叶，上锅，大火蒸10分钟左右，即可享用。
　　《本草纲目》中说，“艾叶味苦，性微温，灸百病。春季采嫩艾做菜食，或和面做如弹丸大小的馄饨，每次吞服三五枚，再吃饭，治一切恶气”，可见这艾叶粑粑颇具春日疗愈之功效。新鲜的艾叶粑粑清香柔韧，食而不腻，温肺暖脾，散寒除湿，越吃越香。仿佛是历经春节肥甘厚腻之后，最需要的是春季新鲜野菜的缓释与调节，这一口便感受到大自然的恩赐。
　　古语云“不时，不食”，植物因时令而鲜美，夏天吃叶，秋天吃果，冬天吃茎，春天吃芽，而这艾叶粑粑就是春天最合时宜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