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12月22日

　　□汪小科

　　冬季，寒意渐浓。一日下班回家的途中，我路过农贸市场，买了点猪蹄，想带回家做成滋补美味，给家人进补。
　　记得小时候，每到这时，母亲就会从集市上买回些猪蹄，或卤煮，或红烧，或炖汤，做成各种美味，端上冬日的餐桌。母亲说，冬天吃猪蹄是大补。无论哪种吃法，都有很大的养生功效。所以，人们常说：“冬食猪蹄赛熊掌。”记忆中，母亲总能将猪蹄烹出各种风味：卤煮的猪蹄丰腴软糯不油腻，红烧的猪蹄软糯鲜香又下饭，煨炖的猪蹄入口即化汤汁浓……纵使时隔久远，现在想起她做的猪蹄宴，我还垂涎三尺，跃跃欲试。
　　但我将买回来的猪蹄按照母亲过去的方法烹制成菜后，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红烧的猪蹄吃起来多是肥油，还特别硬；煲的猪蹄汤不香不软，不出胶；费了半晌工夫卤出来的猪蹄也肥腻无筋，没嚼劲。家人边吃边露出无奈的神色。我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始终无解。情急之下，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喂，妈，为什么我做的猪蹄窘态百出？”我细说了制作过程后，母亲说烹调方式并无不妥。“那为什么我做的猪蹄和您做的差距这么大？”“因为你选用的猪蹄不对呀！”母亲笑着说。
　　接着，母亲告诉我，做不同的猪蹄菜式选用的猪蹄是不同的。像卤煮、红烧要选猪前蹄，而煲汤则要用猪后蹄。她在电话里教了我一堆辨认前蹄和后蹄的方法，可信息量大，又不能同步对照，我根本记不住。最后，母亲说：“你一时半会儿哪能成为行家？我去菜市场买些猪蹄回来，区分好寄给你，你直接用就行了！”“怕是您分好了，我也认不清。您还是别寄了，我不做猪蹄了。”我灰心丧气地说。但几日后，我还是收到了母亲寄来的猪蹄。
　　那天，我收到包裹后打开一看，瞬间找到了方向。母亲将猪前蹄和猪后蹄分装在了两个不同的盒子里，一盒猪蹄的蹄尖全向左，一盒猪蹄的蹄尖全向右。就像从前，她将新鲜的鱼和不新鲜的鱼装袋，同时放进冰箱，用鱼头的不同朝向来作区分一样。头朝左代表时间靠前，头朝右代表时间靠后。而现在，应该是向左代表猪前蹄，向右代表猪后蹄。致电给母亲后，确认了我的猜想是对的。那一刻，我重燃起了做猪蹄宴的信心，于是重新尝试。
　　当家人再吃我做的猪蹄时，竟鼓起腮帮，大快朵颐，一顿风卷残云后还嘬嘬骨头，直言：“真好吃！最好以后天天吃！”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曾在网上刷到的一条短视频：一对不识字的父母给孩子送行时，递给了他两袋不同馅的饺子。为怕孩子辨认不清，就在一张小纸片上画了棵白菜，另一张小纸片上画了个猪头，分别塞进了相应馅的饺子中，一眼明了。
　　其实，无论我们长多大，在父母的心中都是孩子。那份纯粹而炽热的爱，都藏在生活的细节里，让时光知味，愈久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