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4月11日

　　□黎宝壮

　　油茶不仅是油茶之乡恭城的特色饮食，更是恭城瑶乡人们特有的生活。在城镇与乡村，油茶总在不断演绎着幸福与和谐。
　　恭城人非常看重早餐油茶，因为它可以提振起一整天的精神状态，仿佛是新的一天幸福美满的开端，因此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操持好早餐油茶自然成为所有家庭的重要事项。
　　早起打油茶通常是女主人的事情，但男主人也不得闲着呀！得同时早起。因为，喝油茶不可能没有“配料”呀！早起的男人们必须赶紧制作茶点或是去市场采购“茶点”来搭配。于是，这里所特有的“早茶”其实就是家庭里夫妻二人密切配合、缜密协作而共同酿造的幸福早晨。
　　通常，早餐之后总是新一天的“忙活”，所以早餐油茶的时间性很强。特别是在城镇，因为家庭成员中大多或上班、上学或经商，时间要求自然就极为严谨甚至“严苛”，所以对打制早餐油茶时间的把握也就更加关键。这不仅要求家庭主妇起床时间精准，更要求男主人配合默契。
　　家庭的“煮妇”先要将生姜拍碎，这算是打油茶的前奏。在寂静的清晨，清新悦耳的拍姜之声是这个家庭催促其成员早起而约定俗成的“暗号”或者说信号。
　　特别是对于男主人，早上起床务必以夫人第一响“茶声”为号，毫不耽搁。继而，他还要履行好自己的固定职责，为早餐油茶“增色添味”。总之吧！夫妻二人务必团结协作，所有环节精密相扣，如此方能打造出醇美的早餐油茶餐。
　　吾友发古为县某机关公务员，夫人是城区教师。有一次，发古因深夜看球太甚，第二天早上便沉睡了，以至于没有听清夫人的第一响“油茶声”。当他猛然间醒来时，就慌忙赶到厨房打探情况以确定采购“茶饵”的时机。这时，他发现夫人的油茶已经正在出锅。显然来不及了！发古顿时傻蒙……
　　那天，全家人只得扫兴地以“寡油茶”马虎对付早餐。对于这种没有任何配料来相辅佐的油茶，恭城人称作“寡油茶”。这是无奈而扫兴的事情。发古家的那个早餐便“寡然无味”，家人皆埋怨。那整个早晨也充满了惆怅的气氛。
　　“你如果确实想睡懒觉的话，不如我们家以后就不要打早餐油茶了吧！”油茶桌边，夫人望着蔫蔫的发古并没有“发飙”，她只是冷冷地说道。发古已然自感“罪孽深重”，低头无语。他曾经领略过早餐无油茶的那种索然无味。那烦人的感觉就是明明吃过了早餐，却总好像还没有吃过，那感觉反正就是心中空空荡荡、无依无靠的奇怪感受，浑身都觉得不舒适但具体又说不出是哪里不适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精神也总是萎靡不振。恭城人将这种缺乏油茶刺激的状态叫做“犯上油茶瘾”。总之，那是“超级的”糟糕啊！听罢夫人的话语，“中断早餐油茶”的那种超级不爽的滋味与影像瞬间在发古脑际一一闪过，这已经令他感到事态的严重。千万不能“掐断”了早餐油茶瘾啊！想到这里时，情急之中的发古赶紧急急地说：“不！不！不！不要吧！明天我一定会早起的，一定啊！我保证再也不会误时，再也不会了的！”……
　　发古心想：夫人光是生气倒还事小，如果她真的狠心“掐断”了他的早餐油茶，那才真是“非同小可”呢！这可是万万行不得啊！
　　于是发古又再次以好言好语讨好夫人，请求原谅。
　　那天早上，我在上班路上偶遇发古，感到他精神状态不佳。他说了他家当天早餐油茶的尴尬状况。我听后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发古不知我具体为何而笑，不知所措就赶紧解析道：“这绝对不是‘气管炎’（方言，指妻管严）的范畴！绝对不是啊！……”见发古严肃中的窘态，我赶忙止笑，答道：“不是，不是的！当然不是！”……
　　自从那天之后，发古每天都严格以夫人第一响“茶声”为起床号，并总是以“鲤鱼打挺”之式迅捷地起床。夫妻二人配合的早餐油茶从此变得天衣无缝。
　　每天早上，发古总是认真而准时地采购回一家人极为丰富的“送油茶”的点心、料子，而且他还会根据家中各成员的不同偏好，挑选不同的粑粑、糕点等“茶饵”。其间，又能不停地变化和调整油茶料子的品类与项目，循环着变换花样，一家老小各需所好，皆服服帖帖，皆大欢喜！
　　时光荏冉，油茶就是这样承载着发古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不断向前延伸。去年，发古一家被所在社区推举为模范家庭。
　　幸福总是相似的！油茶是恭城瑶乡人民和睦相处、和谐生活的载体。发古一家的“幸福油茶”则是众多恭城瑶乡人家和谐而甜美生活的模式，也是新时代幸福瑶家的缩影。
　　烟火瑶乡，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