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2024年02月09日

　　■吴建

　　立春，揭开了四季轮回的面纱，开启了新一轮生命的孕育与繁衍。寒假在家无聊，出门走走。细雨蒙蒙，我撑着伞走在路上，留意马路边的树木和绿化带上的草坪，睁大了眼睛寻找着春的萌动、春的色彩。虽然没有看到那些花木有嫩芽初萌的迹象，但我明显感觉到了河边的垂柳比过去柔润婀娜了许多。我预感到春天已悄悄地来到了我们身边。
　　早春，乍暖还寒。然而，“东风昨夜至，吹我罗帏开。”春风像一个矜持的、羞答答的少女“随处作春晴”。她轻轻地抚过河面，镜子般的水面也就有了生命的涟漪；她轻轻地掠过田野，寂寞的田野也就有了生命的冲动；她轻轻地踱步树林，盼了一冬的枯树也就鼓起了生命的萌动。
　　早晨，一觉醒来，听到窗户外“淅淅沥沥”的声响。是春雨在歌唱。拉开窗帘，只见那雨丝随风摇摆，朦朦胧胧，似烟、如雾。沐浴在雨中的一切仿佛都笼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如梦如幻。“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最早的春风还带着些许寒意，而后才变得柔和。“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封冻的泥土因了春风的吹拂而有了松软，那无数弱小的生命在春风春雨中努力着破土而出。“草色遥看近却无”，不知不觉中，小草睁开了蒙眬的睡眼，从微软的土中钻出了尖尖的小脑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性急的桃花也涨红了脸，绽开了嫩嫩的小花苞。“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河边的柳枝悄悄地吐出了淡淡的绿芽，穿上了鹅黄的春衣。真是“春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蔚蓝的天上，桃色的云，徐徐伸着懒腰，似乎春眠未足，还带着惺忪的睡态。地面上，氤氲升腾的地气，袅袅娜娜。到处游荡的春气，似乎想给刚刚睡醒的大地轻轻地擦把脸，或淡淡地梳个妆。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树枝上、电线杆上，不知是画眉，还是百灵，或是黄莺，呼朋引伴，尽情歌唱，悦耳的鸣声，清脆、锐利，滑过溪水的明净，变成春天里最美的音响。从南方归来的新燕屡次双双来造访我家的屋檐，软语呢喃，窃窃商讨，我知道它们准是看中了那洁白的檐顶，果然数日后，便衔泥运草开始筑巢了。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春牛登场，地表阳升。大地苏醒了，该给熬了一冬的麦苗、油菜增加营养了。农人们抓起挂在屋檐下寂寞了一冬正跃跃欲试的农具，来到地里给返青的麦苗儿施肥除草。在家憋得慌的年轻媳妇，也脱下那漂亮的花棉袄，绾了袖，走进菜园子里翻地播种，她们那略施粉黛的俏脸被早春的太阳抚摸得胭红胭红。
　　天空白云悠悠，小区空旷的广场上，有几个孩子趁着春风放纸鸢。自由好动是他们的天性，他们跑啊、跳啊，线在他们的手中飞速地滑出，风筝也得意洋洋地唱着歌儿飞向蓝天。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寒冬终将远遁，春色必将满园。无需冗言，一缕暖阳，两抹新绿，几丝暗香，春之韵便在这一颦一动中激情四射，美不胜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