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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绝命后卫师”幸存者

桂林日报      2024年11月21日     
  (上接第一版)1934年11月25日,红军开始进入灌阳。26日,红三十四师师团干部在湖南道县蒋家岭接受军团领导布置的“坚决阻击尾追之敌,掩护红八军团通过泡江、苏江,尔后为全军后卫”任务后,一直坚守在湘桂边界苦苦阻击追敌三天三夜。29日上午从雷口关进入灌阳,驻扎在水车下云村。30日凌晨,接应红八军团到达水车并护送过灌江。随后又按照中革军委命令从水车下云出发赶往新圩枫树脚接防红六师十八团。在架浮桥抢渡灌江时遭到桂军飞机轰炸,牺牲二百多人,鲜血染红了灌江。
  接到接防命令后,部队由山岐、立洛、洪水箐翻过海拔一千多米的观音山到达新圩后,已是12月1日中午。由于敌情变化,新圩防线已被桂军突破和控制,未能接上红十八团,随后按中革军委指示向西沿板桥铺、湛水、流溪源翻越海拔一千九百多米的宝盖山,陷入了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之中。3日凌晨,红三十四师沿湘江支流建江西下,准备前出凤凰嘴抢渡湘江,当天下午在全州县安和文塘村遭桂军伏击,敌我双方在黄陡坡激战半天。由于敌强我弱,红军损兵折将,正在给军委发电报的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蔡中、102团团长苏达清等师团首长壮烈牺牲,电台被炸,与军委联络完全中断,渡江已不可能。师长陈树湘召开师团干部紧急会议,决定从敌人最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返回灌阳,到群众基础较好的湘南打游击。
  “父亲曾回忆说,在湘江东岸的那7天时间里,直到红三十四师拼光耗尽。战友们几乎没有睡过觉,实在困了,就在大树下、石头上,或背靠背打个盹儿,更没有坐下吃饭的条件,干粮吃完了,就在农田里、山头上找些红薯根、芋头、野果填饱肚子。好在桂北山区的冬天也有很多野果,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人。”
  在折返灌阳途中,遭到敌人重重阻击。到达灌阳深浦源时,部队已不足一千人。经过新圩附近罗塘、板桥铺等地,又遭伏击,全师只剩下四五百人。4日,红三十四师沿原路往回撤,再次翻过观音山,撤退到洪水箐宿营。5日拂晓,部队遭到伍铭烈、易玉生带领的民团和部分桂军袭击,双方展开了拉锯战,一直打到天黑。借着夜色,第100团团长韩伟率部后卫,掩护陈师长和101团、102团余部突围。韩伟团长则带领100团将敌人引开,向西面海洋山突围。陈师长率余部通过苗源等地抢渡灌江,又遭到民团伏击。7日,陈师长和参谋长王光道率领余部约二百人进入湖南道县,在突破牯子江时陈师长腹部严重受伤,被民团抓住。民团得知抓到一个大官是师长,就抬着陈师长到道县邀功领赏。抬到路上趁敌人不备,陈师长从肚子里拉出肠子绞断壮烈牺牲。这时,整个部队弹尽粮绝,伤的伤,散的散。
  俸顺喜说,父亲右边大腿中弹,负伤后,在山里东躲西藏了几天,后遇道县仙子脚(今寿雁镇)空树岩瑶族恩人盘芹贵收留。在他家养好伤后,父亲一直在打听红军下落,想方设法与红军联系。因各种原因无法找到部队,盘芹贵老人就收他做干儿子,作为他们家成员,改童姓为盘姓,名为旺武,小名武哥,在盘家一起砍山挖地种植茶子、桐子、菽䅟、红薯维持生活。6年后,恩人盘芹贵、盘四妹夫妇亲自牵线,父亲来到广西灌阳县水车棉花箐与我母亲成家,改盘姓为俸姓,成为俸家儿子,取名旺桂,婚后,我父母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四子五女。
  “20世纪70年代初期,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因病、因伤散落的红军,父亲领到了政府的生活补贴,还联系到了老家福建长汀的亲人。那个时候,我们家人的生活条件很差,父亲与福建的亲人书信往来不断,却没有条件回故乡去看看。几次准备重返家乡,都因家庭困难和身体多病而未能成行。”
  1984年俸旺桂离开了人世间。“父亲虽然走了,但在我心里他永远是长征路上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