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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从未停止

德国98岁前纳粹受指控

桂林晚报 新闻    时间:2023年09月04日    来源:桂林晚报

  德国检方1日说,一名现年98岁的男子被指控曾在纳粹德国一座集中营以看守身份协助和教唆谋杀3300多人。
  德国眼下在加紧追究仍在世的前纳粹分子的法律责任,哪怕他们已是风烛残年,无法服刑。德国检方先前说,德国对受害者及其家属负有“道义”责任。近年来,一些曾在纳粹时期协助谋杀的普通共犯被带入法庭,他们已是银发苍苍。

  审判 看守、秘书等都被带上法庭
  德国西部吉森市检方在一份声明中说,这名98岁男子1943年至1945年间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工作,其间“协助以残忍、阴险的方式杀害数千名被囚禁人员”。由于他涉嫌犯罪时不满18岁,因此将面临少年法庭的审判。
  依据相关法律,审判预计在这名男子住所附近的哈瑙市进行。2022年对他的精神评估显示,他在一定范围内适合接受审判。依据德国法律,检方没有公布这名男子姓名。
  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是距离柏林最近的集中营,建于1936年,1936年到1945年间共关押22万人,其中大约10万人遇害,他们死于饥饿、疾病、受虐、枪毙和毒气。该集中营因早期进行用毒气杀死被关押人员的实验而臭名昭著。
  近年来,德国持续对多名前纳粹发起指控与审判。
  2021年10月26日,在德国北部伊策霍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法院,时年96岁的前纳粹集中营秘书伊姆加德出庭受审。伊姆加德被指控在波兰境内的施图特霍夫集中营担任秘书期间参与共谋屠杀了超过1.1万人。这是德国首次对纳粹集中营秘书展开司法审判。伊姆加德于1943年6月到1945年4月间在施图特霍夫集中营担任集中营长官的秘书兼速记员。根据德国法律,由于被告在集中营工作之初刚刚年满18岁,所以此案由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法院青少年法庭审理。检方称,二战期间共有约6.5万人在施图特霍夫集中营被屠杀,死者主要是犹太人、波兰游击队员和苏军战俘。
  2021年10月7日,德国一名时年100岁的前纳粹成员因涉嫌共谋屠杀数千名纳粹集中营囚犯而在哈弗尔河畔勃兰登堡受审。检方说,犯罪嫌疑人在1942年到1945年间在柏林以北的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担任看守,其间涉嫌共谋屠杀3518人,受害者包括游击队员、战俘、犹太人等。2022年,该前萨克森豪森集中营看守获判5年监禁,罪名是协助杀害3518名被囚禁人员。纳粹大屠杀幸存者、百岁犹太老人莱昂·施瓦茨鲍姆现场旁听了庭审。他在接受德国媒体采访时表示,希望被告得到应有判决。

  反思 德国宣称对纳粹罪行“永久担责”
  二战结束后,德国一再以实际行动表达对于纳粹政府发动战争、肆行种族屠杀的忏悔。从公开谴责纳粹罪行到发布官方道歉文告,从宣称德国对纳粹罪行“永久担责”到通过教育、立法和金钱赔偿等方式开展检讨清算。德国前总理勃兰特在华沙的“世纪之跪”更是成为德国自省的一个代表性瞬间。在德国政坛,主流政党坚决与右翼极端势力划清界限,政府大力倡导文化和宗教包容,对待种族主义行为毫不容忍。
  德国司法系统持续对纳粹罪犯进行司法追责。1945年开庭的纽伦堡审判让纳粹高层伏法。1963年,法兰克福审判中,一批“辩称只是服从上级命令而从事谋杀”的纳粹中下层军官被判有罪。1979年,德国联邦议院规定“特别手段杀人”无追溯时效,为继续追责纳粹成员奠定基础。2011年,一场对前纳粹集中营守卫的判决,为继续追责纳粹杀戮机器中的“微小齿轮”铺平法律道路。
  德国的行人道上,常可以看到嵌在路面中的铜质“绊脚石”,上面镌刻着犹太人的姓名,提醒人们此地曾有人在纳粹时期遇害;竖立在各地社区中的“历史灯箱”,告知人们这里曾有犹太人居住,但在纳粹时期被驱逐迫害;影视文学作品中,犹太人在纳粹时期的多舛命运是重要主题。

  追诉 只要在集中营工作就有罪
  二战结束后,德国司法系统对待纳粹高官与参与纳粹犯罪一般人员的态度有一定区别。1949年12月,联邦德国通过了赦免纳粹分子一般犯罪行为的法案。那时德国人对待纳粹历史更多的是沉默与回避。20世纪60年代后,一批知识分子开始提出反思民族历史,而青年人也在反思父辈所作所为,提出德国人应承担纳粹罪责的“共同责任”。承认、反省、铭记纳粹黑暗统治和大屠杀的历史,逐渐成为社会的共识。
  实际上,在德国司法领域,起诉一些纳粹时期普通共犯一直较为困难,因为法官通常需要足够确凿的证据证明嫌疑人参与了特定的谋杀案件。在2011年对前纳粹集中营守卫约翰·德米扬鲁克的审判中,93岁的德米扬鲁克不是因“杀人”而被判刑,而是因作为纳粹杀人机器的一分子而被判刑,成为德国对纳粹罪行无限期追责的里程碑式事件,同时此后检察官也可以对那些非直接战犯展开调查。这一次审判首次认定,只要在集中营工作,即使没有具体犯罪证据亦有罪,也可能受到法律惩罚。
  有了这一司法先例,德国检方近年起诉多名高龄前纳粹成员,包括一些当时职级较低的工作人员。眼下,有类似经历的纳粹普通共犯均年事已高、身体衰弱,也因此有媒体评价,“追责纳粹‘共犯’只能与时间赛跑”。
  曾经,一位大屠杀幸存者的孙子本杰明·科恩称:“看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进入审判室并不好受,但我还是对这些审判来得如此迟表示遗憾。”
   综合新华社、央视新闻、潇湘晨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