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山上李花白
桂林日报
作者：
新闻 时间:2023年02月21日 来源:桂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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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①：长臂舞春风 李振杰 摄
图②：“桃红”李白 李茂香 摄
图③：大岭山新村 李茂香 摄
■李振杰
“千片万片舞轻扬，暗香浮动如飞雪”。
恭城瑶族自治县西岭镇大岭山上的李花火了。近日，央视新闻频道大岭山上千亩李花竞相绽放的盛况，四面八方的游客从各地云集于此。
百花争春李为先。春回大地，万物争春，大岭山的李花，最早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满山遍野，十里李花长廊万亩李花依山势跌宕起伏，低处如波，高处似浪，连绵成浩瀚广袤的花海，又宛似漂浮在山间轻柔的白云。一层层、一片片，密密簇簇。山下车如流水，山间游人如织。赏花的红男绿女在花下流连，赏艳的花，闻花的香，与花合影拍照，到相思树下许愿，给李花园增添了许多色彩与欢乐。
石奇，是大岭山一道景观。这里本是一大片的喀斯特地貌荒野，也是石漠化严重的地方，一大片一大片都是石的世界。巉岩、峭壁、石峰、连片的平整的青石板，还有缝隙里长出的荆棘，就是大岭山种果树前的全部。所谓鬼斧神工，大自然用它的神秘伟力，把它们以各式各样的姿态放置在这里。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经过了多少轮沧海桑田。它们以青黑冷峻的颜色，不同的姿势静穆，在岭上，在山峰；或倚，或靠，或立；有的似沉思的哲人，有的似冷酷的卫士，有的像神话里的怪兽。
撬石种桃，“石板上栽花”才是这里真正的奇景。“有女莫嫁大岭山，吃水也要打算盘；出门三步山坡陡，红薯玉米度三餐”，这是大岭山人种果树前的生活写照。为了改变这种状况，20世纪90年代，大岭山人开始大面积种桃。两只手，一双肩，踏犁、钢钎和铁锤，是他们撬山种桃的工具。用双手抠，用踏犁踩，用钢钎撬，用铁锤砸。有时种一棵桃树，要撬出一吨多的石头，这就是所谓的“棵树吨石”。把石头撬出，然后从别处把泥挑来，倒满石缝、填满石窠。于是，一棵棵桃树，就从青石板的缝隙间，从石窠里长出来。
而那些石窠里的，地面上的，能撬动的，都被大岭山人抠出来，撬出来，砸碎，挪动，堆砌，变成了顺着大小不一的地块筑起的“城墙”，把各自的果园围成了不同形状的小城。筑成“城墙”的石头，轻则几斤、十几斤，重则三五百斤。小城里的桃李，早已高出了“城墙”。数公里长的“城墙”在绿荫里若隐若现，宛若蜿蜒爬行在山岗的神龙。
据大岭山人说，在大岭山上种下一亩桃树，少则一月，多则三五月！而把整个大岭山石漠变果园、花海，前后共延续了十多年。又经数年的守护，这些小苗长成万亩桃园，十里花海。有一棵“网红”桃树，从一整块七八平方的青石板中间一个如砧板大小的石窠长出来，可谓奇观。这是大岭山人现代愚公的典型见证。只是现在这些桃树，已摇身变为李树。
大岭山曾因“卖花”很出名。从2003年起，大岭山人自发办起了桃花节，并且还办成了恭城的节庆品牌，荣膺“中国最佳绿色生态人文旅游节庆奖”。节庆期间，游人如织，场面震撼。直到大岭山桃树老化，改种了李树，才中断了下来。
如今，大岭山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一夜春风吹开了大岭山上的李花。从山下新村，步行到老村的旧址，山路蜿蜒约1公里，每一步都是观景好地方。奇石玲珑，李花芬芳。山脚下时，只看得见两边坡地的李花簇拥而至。越往上，视野逐渐开阔，连绵数百米的李花尽收眼里。时而山石障目，待踏上一个小岭，或转过一个弯处，更大片的李花又呈现眼前，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到达老村旧址，壮阔的李花场面，是观景的最佳地。站在低洼处，四面起伏的山上，全是连绵的李花，“大岭山上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想像一下，这一串串的李花，是大岭山人的希望，到五六月间，变成一串串棕红色的李子，又是另一番丰收的景象。
山脊上，依势树了好几个风力发电机，微风徐来，长臂轻舞，衬以蓝天白云的背景，更增添了许多味道。在大岭山人曾经居住过的附近，还有几棵古樟，虬枝盘旋，绿叶郁郁。其中一棵两枝巨擘伸展，像两位情投意合的情侣，每年春天，许多年轻人到此许愿，希望早些遇到心中那个她（他）。
站在岭上，极目远眺，可以看到沃野千里，西岭多个村庄的房子，舒适地躺在万里春光中。此时，春风徐来，远景赏心，近景悦目，花香怡人。在地里劳作的人们唱起的情歌，从繁花的间隙飘荡出来，于是，心情顿时无限美好起来。
游人渐盛时，这里就荟萃了各种美食，沿途都可以看到当地农民摆卖各种地方特色小吃。有香喷喷的小笋、野葱炒蛋，还可以吃到灯盏粑、甜甜的红薯、粉粉的芋头之类。如果你是恭城油茶的爱好者，到处都可以满足你喝正宗恭城油茶的念想，配以琳琅满目的小吃，可以大大满足吃货们的食欲。有兴致的话，还可以自己到山上、地里采小笋、野葱，回家用腊肉炒了，特别的香。
与“李”有约，这厢有“李”，期待您一起分享大岭山美丽的春光。
杨二说说
花自飘零水自流
对于花草，就像钓鱼对于二哥，基本上无言以对。
花花草草，寒江垂钓，对于文人雅士来说，堪称标配。古往今来，如果你不懂花，不识草，不知如何侍弄，在别人眼中，你的品位都会低了不少。奈何，二哥就是不懂，兴趣也不在其中，所以，只好自认粗人。
粗人有粗人的好处，可以假装不讲道理，尤其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儿女情长，花前月下的郎情妾意，大可一句话了之：不如喝酒去。当然，喝茶也可以抵挡一阵子。
早些年二哥还在弹古琴的时候，颇喜其中一张琴的铭文：寒松无妖花，树下无人行。古琴无俗韵，奏罢无人听。
话是如此说，二哥喜的是寒松古琴，倒也不反对别人爱花，赏花。所以，二嫂隔三差五地往家里搬花花草草，二哥也是乐见其成的。至于你说让二哥去侍弄，二哥总是说，这粗手大脚的，你就不怕伤了它？多嫩的东西啊。
二嫂花养得不错，不过仔细看下来，也略知其中诀窍。二嫂的诀窍是，养死一盆买一盆，总不会让阳台有空缺，如同美人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偶尔二哥虚心向二嫂请教，这盆花叫什么名字，这蓬草又有何来源时，二嫂总是很粗暴地抢白说，你以为我是仙啊。二嫂对花草的喜爱，终是让二哥无法置喙。
这件事情一方面让二哥很是惭愧，另一方面，也让二哥陡然间信心暴涨，种花人都不知道是什么花，二哥这一对花无感的人，不懂花花草草，又有什么奇怪？在二哥的眼中，越是漂亮的花，越是容易谢，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真不如酒花，酒在，花就在。就像老歌里唱的，心若在，梦就在。酒花在，梦自是长存。
恭城大岭山上的李花白了，令人陶醉，之前则是桃花粉红，漫山遍野，让人神往，但又成了过往，难免不让人唏嘘，想起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千古名句。至于现在，不说人面，连桃花都不知哪去了，这千古的惆怅，更往何处寄？桃花又何曾有过心肺，又哪知道哥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对于生活在困境中的人来说，拈花惹草是一种极端的奢侈行为。论吃，不如桂林菜花的清甜，论喝，不如酒花的迷醉，论吟诗寄情，又不如山川河流大气，即便是艳若桃花、洁如白李，终究是这一时的灿烂，那一瞬的风流，哪经得起历史长河的冲刷。
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漫山的雪白，让不懂花的二哥心里灿烂不起来，反倒是种花人的艰辛，让二哥刻骨铭心。如你所知，恭城大岭山人为种花付出了很多，“石板上栽花”，用手抠，用犁踩，用钎撬，用锤砸，有时种一棵桃树，要撬出一吨多的石头，也就是所谓的“棵树吨石”。这样的付出，如果二嫂知道了，应该也是会羞惭掩面而逃的。
为了生活，大岭山人的辛劳，是让二哥无言以对、欲说还休的，二哥这心里，充满了敬意。仔细想一想，其实埋头码字的二哥何尝又不是如此。手犁钎硾，砚纸笔墨，哪样不是自己的手艺，哪样不洒满了心血。虽然粗糙了如葱的十指，弯了寒松般的腰杆，浊了如水般清澈的双眼，但那一串活下来，最终呈现在世人面前的，其实还真就像花儿一样美丽。
世上皆知李花白，谁晓大岭桃花艳……
当为勤苦的大岭山人一书。
路书
大岭山昔因桃红闻名，今以李白迎客。前往大岭山，可乘动车到达恭城站，在游客中心乘坐公交车到县城，然后换乘县城到西岭镇的公交车，再打车前往大岭山村。若自驾，直接导航恭城大岭山即可。节庆期间，若有交通管制，请注意参看指示标志。
（李振杰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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