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版:走读桂林[大图] [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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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关圳南村:

灵渠之南渠畔的“镇南”村

桂林日报 新闻    时间:2022年08月05日    来源:桂林日报

  图①:整条石框架的王氏宗祠大门
  图②:残留的长条石古民居墙,宛如城堡
  图③:金猫山
■杨迪忠 文/摄
  圳南村是兴安县严关镇同志村委所辖的一个自然村,位于兴安县东南部,西南距严关镇政府约3公里,北距县城约9公里,交通条件十分便利,有湘桂铁路自西北向东南从村后经过。从兴安县城沿兴严线乡级柏油公路可直通圳南村,自驾车约16分钟;从桂林出发,沿桂黄公路国道322线在永兴街右转过严关铁路道口往兴安县城方向也可至圳南村;自兴安绿道入口经灵渠南渠步行1个多小时,亦可抵达圳南村。

金猫山上观题刻
  圳南村依山傍水,四周山峰连绵,前有摩天岭及老虎塘峡谷,西边有著名的马头山和灵渠陡门“牯牛陡”。村南边有座很矮小的青山,恰似一只昂头鸣叫的虎猫,名金猫山(又名猫仔山)。金猫山很奇妙,它全身遍布岩洞,四通八达,石乳多姿,洞中有清澈的泉水流出,冬暖夏凉;山上灌木成林,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山脚下曾经还有一座寺庙,香烟袅绕,香客众多。古代这里曾是周边有名的游览之地。
  如今,在金猫山岩洞口还留有摩崖石刻一方,是今严关镇灵坛村委留田村人张鼎星题刻的一首诗:“峭壁削成伏虎形,天因佛地特钟灵。石开古洞虚生白,苔长深岩色血青。万里林疏霜叶落,九秋风定野云停。登临此日留题咏,敢谓诗才胜九龄。”诗题刻于光绪六年(1880年)重九日。张鼎星是兴安县清末民初时的文化名人,曾经为灵渠和古严关等写了一些诗文,有《铁骨诗抄》等著作流传于世。写这首诗时张鼎星才22岁,可谓风华正茂,意气方遒,诗才洋溢,自信满满。
  在靠近湘桂铁路旁边的小道上,有两对青石板打凿的夹石,品相完好、做工精细,可惜被村民搬来架了桥,因看不见夹石上的文字,故无法考证其功名、年代与建立者。但是,它们的存在就证明,圳南村在古代科举时代是出过一些人才的。
  我们可以遥想,在140多年前,张鼎星在重阳节来金猫山登览之时,一定是有一帮文人墨客同行的,不然,他不会那么诗兴大发,豪情万丈而题咏。

依托灵渠水运,圳南村曾经贸易繁忙
  圳南村距离灵渠(灵河)只有几百米,与马头山村隔河相望,而马头山村在古代是灵渠的有名驿站和汛塘,牯牛陡就在马头山与圳南村之间,因此,各地商贩走灵渠水路往返经商多在此地停留和歇息。
  据村老介绍,王家山多田多,家大业大,吃俸禄的人也不少,靠收租就可过好日子。王家设有头人(负责人)来管事,南来北往的商贩、各乡村来圳南村办事的人都要找头人来办事,再由头人分配人去做事,是有权有钱的大户人家。
  圳南村有块罗盘地,则是唐家人开的商铺街,两旁有二十多间铺子,有伙铺、酒坊、豆腐坊、药铺、赌馆、杂货铺、小吃铺等。因来往经商的商贩们都会在圳南村住宿,故罗盘地被称为“镇南伙铺”。商贩们离开圳南村,或南下经溶江到桂林,或北上经兴安、界首去全州、灌阳或湖南等。
  张家在清朝末年已经衰落,靠在牯牛陡拉船过日子。以前灵渠天天有船来,天天有事做。大船快到牯牛陡时,就由守陡的陡军提前告知张家拉船的头人。每家轮流派人去拉船,一条大船要20到30人来拉,中型船要10多人来拉,小船要5至6人来拉船。张家人还兼顾装卸货物、帮工和挑担等杂务。
  圳南村作为灵渠水上运输的重要节点,它依托马头山驿站汛塘和牯牛陡的辐射,曾经一度成为街市,贸易繁忙,是各地商旅打卡的古村之一。

圳南村,乃帮助广西巡抚剿匪有功之“镇南”村
  我们来到圳南村访古,其中一座比较大气的圈石墓雕像图纹十分精美,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是登仕郎王中华与其妻何氏的合墓,它不仅有兴安清末民初文化名人张鼎星的题诗,还有广西巡抚史念祖的题词。这是什么回事呢?
  据村老讲,圳南村王氏一贯以来就习文练武,与剿匪抗匪结下渊源。《王氏族谱》记载,王氏家族始祖积厚公,原籍江西省,以武略将军任永州总管,退役后定居城南。其后裔王华,曾任玉殿挂帅,奉旨到湖南省剿匪,后移居永州府零陵县龙庆里开善乡。至14世王化永即圳南村王氏开基祖,就是康熙元年奉旨由湖南来广西剿匪,平定匪患之后移居兴安县圳南村的。
  有资料显示,在清朝光绪年间,广西桂北一带土匪强盗横行乡里,打砸烧抢,扰村伤民,无恶不作,令清政府十分头疼。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史念祖授任广西巡抚,奉旨来桂北剿匪。他是江苏江都(今扬州市)人,历任山西、甘肃、云南按察使,贵州和云南布政使等职,因为善战多次获得军功,52岁得以升任广西巡抚。
  圳南村因王家世代剿匪,有丰富的剿匪经验和得力干将,因而远近闻名。为了尽快有效地根治匪患,史念祖上任之后,就慕名来到圳南村,拜访当时已经79岁高龄的九品登仕郎王中华(生于1817年),向他寻计问策。王中华从小习文尚武,为人仗义豁达,家有良田百亩,家财业大,在四乡八里威望极高。
  谱载,王中华的侄辈中,还有个武举人叫王天开,字荣堂,生于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时年方50岁,正好年富力强。他身材魁伟结实,为人忠厚,极讲武德,集家传武学于一身,有报国大志。王家祠堂有360斤重的青、白练武石两个,60斤重的石锁一把,是他练武的器具。他常把练武石抱起放在腿上,用单手拿着石锁在头顶玩耍招式“美女梳头”,令众人常看得眼花缭乱,赞不绝口。王天开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常和县里各武馆的武师及各村武术爱好者切磋武艺,参加远近摔跤擂台比武,屡获名次,为圳南王氏家族争得了荣誉。
  史念祖得到王氏剿匪秘方和人力支持,遂调兵遣将,开展剿匪之战,几经回合,即将土匪强盗绳之以法,平息了地方匪乱,因而造福地方,得到朝廷嘉奖。
  如今的圳南村社会稳定,生产繁荣,呈现出一派和谐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景象。

路书
  从桂林出发,沿桂黄公路国道322线在永兴街右转过严关铁路道口往兴安县城方向也可至圳南村;自兴安绿道入口经灵渠南渠步行1个多小时,亦可抵达圳南村。  (杨迪忠整理)

杨二说说
你是个独立的人

  严关的圳南村二哥没去过,这回其实也是第一次听说,但古严关名声在外,二哥倒是很早就知道了的。从年轻时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严关的故事知道的越多,那敬仰之情就越发的浓郁,丹田中的真气大有液化的趋势,经络周天运行之际,体内的气血直如村边的灵河,周而复始,滔滔不绝。
  呵呵,开个玩笑啦,二哥这也是一不小心中了修仙小说的毒,一说起事情来,每每词穷,便忍不住就往修真理论上面靠,就差没说要结丹、渡劫的事了……无论如何,二哥对严关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这里面可能有这样几个原因:
  首先,二哥一位发小曾在兴安工作过数年。这发小豪气、热情,常叫二哥去兴安游灵渠,住乐满地,喝土米酒,而这些都是二哥喜欢的事情,所以兴安当年是经常去的。在进兴安县城前,以前走老路,必定是要经过严关镇的,虽然不经过关口,也不走那个城门洞,却是一次次地擦肩而过,自然会在脑海里面留下深刻印象。就如同读大学时食堂的打菜西施一样,虽然不认识,但排伊人窗口次数多了,印象也是深刻的。尽管隔着窗口、后面又有排成长龙的学友催促,除了叫菜名外,难得有更多的讲话机会,但二哥当时一直是想做进一步交流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哥这心态也无可厚非。严关不是窈窕淑女,但有两千多年的故事,饱经风霜,阅尽人间悲欢离合,二哥也是好奇的。二哥一直觉得,这种感觉和在大学食堂打饭时总想着打菜西施的心态十分接近。
  当然,从实际操作和结局上来说,二哥是比不上大学同班一位哥们的。当时受大环境影响,二哥就读的学校里校园经济发达,宿舍楼下就有一长溜大排档,这些大排档中,有一家潮汕菜。清淡的潮汕口味不太受湖南人出身、无辣不欢的二哥喜欢,但老板娘的女儿却实在让大家过目难忘。汕头的小姑娘肤白貌美,兼且性格乖巧,下课后或者放假时常在店中帮忙,然后,我这同为汕头人的哥们就时常出现在排档里,刚开始的时候是花钱消费,到后来就开始端盘子为我们上菜甚至算账了。再然后,哥们毕业后没多久就娶了这小姑娘。这是高手,和二哥去打菜西施窗口前只能意会不敢言传的方法和结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巧合的是,这哥们还和二哥同姓,姓杨,并且当年都爱好文学,所不同的是,二哥写小说,这哥们写诗。从这件事情中,可以看出小说家通常是干不过诗人的,因为诗人血气方刚,执行力强,而小说家从基因角度和表现形式来说天生就要弱一些、拖沓一些,所以才有人说,再离奇的小说情节都比不上现实生活的诡异。不过,听说这哥们结婚后就不写诗,改写小说了。
  之所以说到杨这个姓氏,二哥也不是一时兴起,这和二哥对严关有感情的第二个原因有关。
  传说中,杨门女将中的杨八姐就曾在严关留下过足迹,甚至还有当年的上马石留下。网上有人说,杨八姐是为了救援在柳州被困的哥哥杨文广,才从严关南下的。但这条传说从辈分上来讲不够严谨,杨八姐叫杨延琪,延字辈,分明就是杨文广的长辈。倒是历史上记载说,狄青南征广西时,杨文广曾随军从征,所以被困柳州,杨八姐经过严关,还真有可能。
  然后,巧合的事情又来了,二哥小时候奶奶给起的名字,叫杨文智,也是文字辈。二哥的父亲杨大曾经说过,老杨家的祖上就是杨延昭杨六郎这一脉的,而二哥在杨家的文字辈中排位第六,因此年轻时也曾取笔名杨六郎。改称二哥,那是后来一事无成不想辱没先祖时才做出的无奈之举。如你所知,有了这层渊源,二哥对严关有感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下面来说说第三个原因:严关真是个怀古的好地方。
  别说那大青石砌就的斑驳的关墙保存得多么完整了,光是这严关的寿命就值得一书。今人对严关到底有多长历史,有不少说法。宋人周去非在其《岭外代答》以及《兴安县志》上说严关始建于秦代,而清初顾祖禹的《方舆纪要》则认为严关为汉代归义侯越严所筑。不管采信哪一种说法,说这古严关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大家都还是认可的。
  自诞生以来,严关就是湘桂走廊、南来北往的陆上交通咽喉,更是兵家必争之地。据说,南宋末年,桂林守将经略使马塈曾率三千人马在此阻击元军;南明将领张同敞也曾在此抗击清军;后来,拥有大象骑兵的农民军将领李定国也曾在此击败孔有德统帅的清兵,并一举南下攻克了桂林城,逼得孔有德在靖江王城里自焚。
  古时这种关隘的重要性,二哥曾在伍子胥一夜白头的古昭关有过现场体会。当时一看这昭关,第一印象就是挺漂亮的,继而想到,这两边山势虽然也算陡峭,植被也依然茂盛,但好像随便一个驴友也能翻得过去,伍子胥怎么就急白了头呢?在随行友人的解释下,二哥知道自己是想当然了:古时候,山上没路,又多的是豺狼虎豹、蛇虫鼠蚁,带着一家老小还有随身财货,想半夜翻山越岭,完全就是条死路。所以,建在两山之间的严关,虽然关长不过四十米,但不让你走门洞,你还真过不去。当年太平军北上打兴安,那么盛大的军势,也是避开了严关,绕道海洋、高尚、崔家,最后才拿下县城的。
  说到这里,不知大家看出来没有:二哥东拉西扯,其实根本就没实地到过严关采风?呵呵,是不是觉得二哥有点扯了?
  关于这个问题,二哥是这么看的:性格使然——这从二哥对严关感情的第一条原因描述中也可以看得出来: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这件事情,一方面让二哥觉得有些羞赧,不过另一方面,二哥也觉得自己无可指摘。古人曾说过:心有多宽,天有多广。最起码,二哥觉得自己的心是蛮宽的,屡屡擦肩而过,却也懂得严关的文化历史价值。
  俗话又说了: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二哥大概就是有自己所好的人吧。有时候想想,要是全世界人民都一样,都非得去西藏之类的地方净化一下心灵,也挺没意思的。严关就在那里,两千年了,啥时想去,再去呗。多大个事?有选择,才是幸福。
  余光中在《写给未来的孩子》一文中说:你是个独立的人,无人能抹杀你的独立性,除非你向世俗妥协。不知道大家怎么看余老师的话,但二哥倒是蛮认可这个观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