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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靖江王
双十一为何开视?

桂林日报      2023年05月29日     

  图①:五代靖江王朱佐敬撰《独秀岩西洞记》石刻拓片,石刻已残

  图②:明代重开独秀峰太平岩记石刻拓片

  图③:十代靖江王朱邦苧题“太平岩”三篆字石刻拓片(翻拍件)
□秦冬发 文/摄
【石刻内容】
  明·十代靖江王开视题记:嘉靖十二年岁次癸巳十一月十一日辰时开视。

【解读】
  有明一代,靖江王及其宗室、属下、儒生和地方官员的清游唱和之作成为独秀峰石刻的主要内容之一,这是极易理解之事,不必赘言。今天我们单说2016年10月29日在独秀峰西麓发现的一件摩崖石刻。
  如图所示,这件石刻仅有19字,嘉靖十二年岁次癸巳十一月十一日辰时开视。它是桂海碑林博物馆工作人员韦可祥当年在采拓独秀峰石刻拓片时首次发现的。发现这件石刻很有意义,它使得有关独秀峰西洞的一段尘封往事浮出历史之海,有了更为确凿的时间证据。
  独秀峰西洞,又称太平岩,地点就是今天的独秀峰·王城景区的拓片售卖场。独秀峰西洞是五代靖江王朱佐敬于正统九年(1444)开发的,朱佐敬在西洞“立之以神,著之以文”,“纪斯胜,建斯像,塔以佛,像以神”,并使之成为一处绝佳的游观之所。三年后,朱佐敬又在洞内摹刻《独秀岩记》,文中特别记录了他所作的一首《次元僧师澄韵》诗:“碧峰禹迹几经今,上接云霄匪不钦。绝顶两轮乌兔跃,幽禽齐奏管弦音。无时树木冬森翠,最喜林峦夏有阴。每展黄庭岩畔玩,默知天地化工深。”奇怪的是,西洞之名后来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再次出现则见于十代靖江王朱邦苧于嘉靖十二年(1533)摹刻的《恭和太平岩诗有序》石刻中:

  独秀山旧有岩,曰西洞,封闭岁久。嘉靖癸巳孟冬,予始复开,乃幸睹我太高祖庄简王《次元僧师澄》佳作,睿藻文思,璨然蔚观。仰诵之余,弗胜敬警。
  
  嘉靖癸巳孟冬,也就是嘉靖十二年十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并向玄帝拜求灵签后,十代靖江王朱邦苧决定复开西洞。西洞复开后,朱邦苧在洞内看见了太高祖庄简王朱佐敬撰写的次元僧师澄佳作,不禁心生感慨:“今见手泽如新,若复使之湮没,则我后世子孙,世代既远,何所从而知乎?抑何由以启其向学乐善之心乎?是以不避再辟之嫌,芟其榛芜,以为游观之一助,而光前启后之意,亦于斯乎寓焉。”朱邦苧步庄简王诗韵,写了两首和诗,以识其事。
  此外,朱邦苧还手书“太平岩”三大篆字,摹刻于岩壁。上款署名“澹仙题”,署名下面是一个最末笔画夸张变形的“宋”字。这个“宋”字的最末笔画和朱佐敬署名“元可”之可字的最末笔画极为类似,可以看作是朱邦苧在书法上“有志绍承”他的太高祖了。变形的“宋”和“元可”则可分别视为两位靖江王的花押。至此,西洞更名为太平岩。至于更名缘由,朱邦苧在嘉靖十三年(1534)九月九日书刻的《太平岩供奉玄帝记略》石刻中略有提及:

  独秀山旧有岩,曰西洞。岁久封闭,莫知其由。嘉靖癸巳孟冬月始复开而更以名,事载在长史高楷碑记。虽因得钱以命名,亦所以上祝皇明永延亿万载太平之鸿基也。

  原来当年清理西洞时,在洞内发现了一枚宋代的“太平通宝”钱,朱邦苧大喜,以为佳兆,于是将西洞更名为太平岩。至于所谓的西洞“岁久封闭,莫知其由”,窃以为,西洞之所以被封闭,极有可能涉及五代靖江王朱佐敬与弟弟奉国将军朱佐敏互攻讦奏、兄弟阋墙以及靖江王府与靖江宗室之间持续多年的矛盾。莫知其由,家丑不便明言而已。
  嘉靖年间,许多应邀游览太平岩的靖江宗室和广西各级地方官员都创作了《和庄简王次元僧师澄韵》诗,亦即《恭和太平岩诗》,并将其摹刻于太平岩。据留存的石刻资料可知,写和诗的有宗室辅国将军朱约麛、朱相综,奉国将军朱规身出、朱经捖,镇国中尉朱约 ;有广西地方官员巡按御史邹尧臣、副使邹輗、左布政使万潮、右布政使夏邦谟、右参政杨表、按察使周忠、按察副使龙大有、按察佥事潘恩、副总兵张经、府江兵备副使钱铎、佥事操松、都指挥梁鼎、北城兵马副指挥滕榆(朱邦苧岳父);有靖江王府右长史吴兴,礼科给事中钱薇,湖广左布政使徐乾(临桂人),秦树华(未署职衔),广西巡按御史诸演(嘉靖十五年拜和)等等。
  尽管这些人的和诗,除了广西巡按御史诸演的写明嘉靖丙申秋(即嘉靖十五年)外,其余的均未署时间,但随着如今开视记石刻的面世,我们发现其内容正好与十代靖江王朱邦苧《恭和太平岩诗有序》石刻中的“嘉靖癸巳孟冬,予始复开”对接上,也就是说为了达到启迪后世子孙向学乐善之心、光前启后的目的,朱邦苧于嘉靖十二年十月复开西洞,十一月复开工程完工,朱邦苧将西洞更名为太平岩,并作和诗二律,摹刻上石,又举行了盛大的开视仪式,邀请宗室、属官以及镇巡藩臬诸司官员参观太平岩,唱和作诗。于是我们终于可以确凿而踏实地想象当时的场面:嘉靖十二年十一月十一日早上7点至9点之间,十代靖江王朱邦苧在太平岩举行隆重的开视仪式,庆祝复开西洞竣工。在仪式上,朱邦苧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靖江王宗室、王府属官、广西各级地方官员、中央派驻广西公干官员、还有部分在外任职的桂林人,等等,应邀出席开视仪式。仪式结束后,众人鱼贯而入,参观太平岩,仰瞻岩内庄简王朱佐敬的《次元僧师澄韵》诗,每人还应邀恭和太平岩诗一首。所谓“开视”,原来指的就是这么回事。
  入清后,时人多好登独秀峰,“盖城中登眺,以揽数十里之奇胜,莫如此峰。”不过,山西麓的太平岩又废弃了。“洎代远年湮,遗址荡然,腥羯类聚,其中遂为藏垢纳污之所。”同治四年(1865),七十三岁的山东临邑(今属于济南)人徐炳振在与同人重修铁牛寺、创建培风园后,又以一己之力重修了太平岩。
  值得指出的是,历史上的太平岩(或说西洞),其位置本在独秀峰西麓(即今登山道一侧),并非今天所称的太平岩的位置(那是独秀山南麓),今天所称的太平岩按明代人的眼光来看,其实就是张鸣凤《桂胜》一书记载的“雪洞”的南面出口。据原刻于独秀峰南麓的《独秀山背图》所示,图中的“雪峒”(即《桂胜》记载的“雪洞”),其所在处就是今天游客游览的所谓太平岩的北面出口。至于历史上的太平岩,其岩内的摩崖石刻,迄今大多数或毁损不见、或残缺不全了,殊为可惜、可叹。

杨二讲古
能力和责任
  朱佐敬死于1469年,朱邦苧生于1513年,这两个靖江王,虽然一脉相承,但阴阳相隔近半个世纪,祖孙之间显然没打过招呼,碰过头。不过,一个率先开发独秀峰西洞,撰写诗文,刻于洞壁,供人观赏,另一个则是让西洞重见天日,供亲戚朋友们缅怀。两人以这样的方式打招呼,碰头,加强血脉的延续,对于朱家和西洞来说,都不失为一段佳话。
  除开第一个被废、后面那个没有看清形势自己强行称帝的靖江王以外,给二哥留下深刻印象的王就是朱佐敬和朱邦苧了。朱佐敬是兄弟阖墙,老被弟弟告御状,让皇帝训斥了好几次,很没面子;朱邦苧则是后院起火,爱妻被悍妾逼死,除了打落门牙和着血往肚里咽之外,并没什么有效的制裁办法。祖孙两人都堪称家门不幸,做王做成这样,也是挺无语的。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古人对此早就有过精辟的总结。
  其实换老百姓也一样,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不过表现形式各有不同罢了。你羡慕人家的衣食无忧、鲜衣怒马,人家说不定对你的粗茶淡饭、自由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是向往得紧呢。所以,按照二哥有点恬不知耻的讲法就是:关键看心态。
  在一些描写个人英雄主义的欧美大片里,常听到这样的台词: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在二哥看来,这里面其实是有些问题的,似乎还漏了一句话没说,可能换成“待遇有多高,责任就有多大”会更好。因为如此,这事还可以换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仅仅因为有能力,却不肯给好处,就硬要让人家担负起大责任,多少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二哥有个朋友,年轻时血气方刚,侠肝义胆,常在公交车或者街上挺身而出抓小偷,且不求回报。但是后来在那条街上开小店屡次被刁难后,这兄弟的精气神就差了不少,老鼠过街他都懒得喊打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挽起袖子向二哥秀他最近对二头肌和三角肌的训练成果。二哥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劝他悠着点,看开点,顺便抖几下弹性十足的胸肌,告诉他,二哥也一直练着呢,也是有点能力的,但二哥上有老下有小,正是人生最尴尬的时间段,在不能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二哥也不打老鼠的。而二哥一介草民,又哪里能有确保安全的时候呢?
  这不由让二哥想起了当年打老鼠的事情。
  二哥正儿八经打老鼠,那是很多年前了。当时大学刚毕业,在任职的学校里,隔着十来米用气枪打沟渠老鼠。隔着十来米,哪怕只有五六米,也是安全的,砰砰砰,基本上一枪一个准,遇上身体健硕能负伤逃窜的,再补一枪就是了。在这件事情上,二哥是得了好处的,因为学校后勤部门对二哥的除鼠义举大加赞赏,甚至全校大会上都专门拿出来讲,让二哥很是受用。
  因为有二哥在,很快沟渠里的老鼠就不怎么见得到了,大多躲进了墙角的洞里。二哥思前想后,就尝试把枪口塞进洞里打老鼠。结果有一次,洞里挨了枪后的老鼠,忍无可忍,直接冲了出来,把正用头凑近洞口观察战果的二哥吓得三魂出窍瘫坐地上,气枪都扔出了老远。事后一想,如果不是二哥闪得快,受伤的老鼠直接扑二哥眼睛上,那后果不堪设想。经过此事,在一番仔细地风险评估后,二哥就不再主动打老鼠了。当然,后勤部门答应加餐另算。
  讲这段往事的目的,其实是想探讨一个简单的道理。一方面,既不能道德绑架,让本职工作是教书的二哥因为枪打得好就要义务扛起打老鼠的责任。另一方面,也要把各自的职责划分清楚了。担起了这个职责,相应的分配原则还是要讲的,不然就会乱套是吧?
  还有一个可能需要注意的事情是,各自的心态也要摆好,你不能看到别人鲜衣怒马,自己粗茶淡饭,就一肚子火觉得分配不公,想方设法去发泄。但你得想想,自己的能力到哪了?能力不到,付出不多,却老想着多分配,二哥感觉不是很妥。我们的一些人出事,往往就出在心态上面了。
  在这一点上,朱邦苧也没有做出好榜样。爱妻去世后,他自怨自艾,啥事不理,啥事不顾,把整个家族搞得一团糟。朱邦苧的问题在于,他可能忘了自己一直是个王,享受着王的待遇,老婆都娶了三个,不愁吃穿,占到了王该有的便宜,但王该担负起的责任,他似乎完全不往心里去,一副管它身后洪水滔天的样子。
  得了好处,享受待遇,又不负起该负的责任,这种事情,连境界不够高的二哥都觉得不是很妥。